提姆的心脏猛烈一抽。
她知道不应该在这时候说这些,但她就是忍不住,委屈道:“她说,即便不用来保护自己,有朝一日我若是喜欢上的一个中庭人,它也能够让我得到,与他更长久在一起的机会。”
提姆觉得,他该抽空去检查一下心脏了,要不然怎么会痛的这么厉害呢。
他喉咙干涩滚烫,哑着嗓子问道:“后悔吗?”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对不起。”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罪大恶极,但创口已经造成,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弥补’。
“不要哭了。”他抱着她,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芙蕾雅,求你,别哭了。”
他宁可她再扇他一巴掌,哪怕是拿刀捅他也好,总归他再也不想看她掉眼泪了。
他将她搂在怀里,她没有挣扎,湿漉漉的脸颊毫不避讳靠在他的胸前,咸湿的泪水顺着他的皮肤,往下坠落。
是,他罪大恶极。
他比阿卡姆所有的坏人,都要穷凶极恶。
他比将要引发诸神黄昏的洛基,还要善于说谎。
他比该死的,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要伤她更深。
她不后悔,但他后悔了。
他为自己找过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实际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身的欲i望。
他承认他的自私。
他的手指落在将他们捆绑的手铐之上,冰凉的金属已经染上些许热意。
算了,他这么想着。
咔哒一声,手铐便被解开坠落在地。
好吧,他又说谎了。
他就是个出尔反尔,满身诡计之人。
她只要掉两滴眼泪,他便不会对任何事有怨言。
“我都给你解开了,怎么还哭?”他无奈问道。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她哭得更凶了,她被解开镣铐的手,主动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腰腹,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
他将另一只手拍在她的后背之上,难过道:“芙蕾雅,你想要我怎么办啊。”
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他怎么办。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应该做什么才好。
他刚才稍稍使坏,她方才能够愤怒。
他稍稍示好,她便又开始心跳加速,她为此感到羞愧。
她巴不得他坏的彻底,这样她内心也不必再有任何纠结。
他的病大概会传染,她觉得她的脑子也有病。
她应该去阿卡姆,和那些神经病待在一起。
对,她就是神经病。
她越哭越凶,她试图把心里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发泄出来。
提姆亲亲她的头顶,温柔道:“好吧,想哭就哭吧,我陪你。”
“才不要你陪。”她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好,你就当我是个死人吧。”他无奈道。
“不行,你不能死,虽然你现在是我在九大世界之中,最讨厌的人,但你也不能死。”
他睫毛抖了抖,忍不住笑道:“这么讨厌我?”
“嗯,超级讨厌。”她收紧手臂,将脸埋在他胸前,不知道何时留下的,当时乎贯穿心脏伤口留下的伤疤之上,问道,“坏蛋才能活得久,你得再活个几百年。”
“好。”
她哭完便背对着他,又作出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他也不着急,就安静地陪她站在阳台上吹冷风。
当然,他有记得换上睡衣。
他扭头看着依旧穿着白色裙子的金发少女,还是不免觉得她着凉,于是他靠近她,将她搂在怀中。
她推开他,嫌弃道:“离我远点,讨厌的提姆。”
“好。”讨厌的提姆乖乖站到阳台另一边。
芙蕾雅背对着他,良久之后突然开口问道:“我想听听,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他说道。
芙蕾雅哼哼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芙蕾雅,喜欢这种感觉,本就滋生的莫名其妙,但要说是好感的话,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已经对你——”
“你这是见色起意。”芙蕾雅皱着眉头,说道。
提姆眨眨眼,对此供认不讳:“没人能不对你见色起意的。”
芙蕾雅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不免对上他带上笑意的眼眸。
她感到脸颊发烫,又红着脸回过头,用手肘支撑在栏杆上,双手捧着脸,小心翼翼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所以后来,你感觉到自己喜欢上我的时候,也没有信任我吗?”
她好像很害怕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