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喵呜。”小橘猫张张嘴，打断她。
雪奈：“？”
她歪了歪头，不解：“学长？”
小橘猫尾巴焦躁地扫动两下，垂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电脑，轻轻跺了两下，还有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变成了猫，而且还变得比较久，所以偶尔……难免会被“同化”。
这种可爱的举动，之前的七海学长可是完全不会做的。但是……
雪奈偷偷把手背到身后，自己掐自己一下，靠着这份疼痛压平嘴角。
学长确实不曾做过，可放在小七身上，那可太常见了。
而她如今再回忆起来那些场景，总会不由自主地代入学长本人。
“喵。”小橘猫叫了一声，拽回她的思绪。
他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艰难抉择，无奈地跳下电脑，重新把它打开。
于是那行字再度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雪奈立刻坐直身子，郑重其事看着他，“我刚才是想说，我已经——”
“喵。”小橘猫没理她，轻轻叫了一声，接着在键盘上敲字。
雪奈也没再因为它的打断停下来，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非常、非常喜欢学长了。”
“我对学长的喜欢，是非常强烈，非常久，非常独一无二的。”背在身后的手捏在一起，她紧张地吞咽，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小橘猫停下动作，扭头看她，瞳孔放大。
“我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表达。”雪奈舔了舔嘴角，继续说，“但如果你要求的话，我会努力喜欢得更多一点。”
就像往满杯的水里继续添注，里面的水溢出来，涓涓细流可以一点点冲掉其他痕迹，铺满整颗心脏。
「不。」
七海在屏幕上敲出了这样一个字。
雪奈愣住，眼中浮上几分茫然无助。
「不需要。」七海说。
「已经很多了，不需要更多了。」
「那些，留着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去喜欢你将来会喜欢的人。不要全都放在我身上。」
他打完这句话，动作一顿，突然一爪子拍到删除键上，清除屏幕上的所有内容。
然后他抖了抖身体，调整了一下姿势，正襟危坐，端庄严肃。
「我怀疑五条悟在瞎扯。」
雪奈：“？”
「有点想法，出院之后试。」
小橘猫突然回头看她，似乎想要问什么。
雪奈点头回应：“我没什么太大问题的，医生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把手伸到被子里，悄悄按了两下大腿。
“能告诉我是什么方法吗？”
「祓除咒灵。」七海说。
“那喜欢呢？不需要了吗？”
七海：……
「需要。」
两日后，虽然行动起来还是多有不便，腿部受伤的部位偶尔还会隐隐作痛，但雪奈还是趁学长出去买饭的时候，跟医生求了情，让他把自己放出去。
关于恢复正常人类状态的事情，她那之后又和学长聊过。
毕竟不久前第一次重新变回人类，就是在祓除那咒灵之后。如果这件事真的与咒力相关，那五条悟的“更喜欢一点”的说法显然就是在找人寻开心，祓除咒灵显然要更靠谱一点。
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特殊体质，总之她的身边时常出现咒灵，这对学长来说倒也是便利了许多。
不用多费劲的去寻找咒灵，只要在她身边戴着，就总能碰到一切。
比如，在住院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这医院难得接连出现了三次咒灵。虽然并没有让学长变回来，但那大概也只是需要积累“量变”的问题。
雪奈拄着拐，偷偷歪头瞄了一眼跟在自己腿边的小橘猫。
出院手续办完之后，她没选择直接回家，反而是来了相较更近的这里。
“secret”实在已经太久没有营业，桌椅柜台上积起了一层灰，看上去多少有了点凄凉的感觉。
她在门口看了一圈，半掩上门，问还没有紧来的小橘猫要不要进来。
紧接着她又解释：“里面太脏了，我先收拾收拾，你别进来了。”她顿了顿，弯起嘴角，说：“我收拾完之后就给你做夹菜面包。”
做夹菜面包，欢迎她的学长回来——虽然是以另一种形态。
而且此后，她也打算重新开始经营这家店了。
学长恢复之后，肯定还会作回咒术师。
到那个时候，他们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做彼此一天之中的第一个产生交集的人，在无言的默契中，将每一天的美好延续下去。
或许到时候，也未必就是“无言”了。
她用力地握了握拐杖的头部，拇指轻轻摩挲上面雕刻的痕迹。
他们还可以互相问候早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