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吗!
这么冷的天,竟是洗了个冷水澡!
所以他方才动作那般僵硬,不是因着即将和她同床共枕而紧张,而是因着被冰冷的水冻着了?
宋衿禾稍有担忧,也十分无法理解。
心下胡乱思索着,才磨磨蹭蹭开始沐浴。
盛从渊方才的确洗了个冷水澡给自己降温。
冬日的冷水冰冷彻骨,但他似乎有些低估了今晚那锅汤。
饭桌上,他不可避免地在厉峥明目张胆的要求下喝了三大碗。
回到院中时,便感觉身体热得难受。
冷水澡让他短暂缓和了一阵,但热温又在他回到屋中没多久后席卷而来。
屋内地龙烧得热烈。
冬夜寒冷,自是不可能将地龙断了。
外衣脱下,仅一层轻薄寝衣也还是贴在身上隐隐发热。
热意让盛从渊感到有些焦躁。
倒不是令人无法承受地步,但也确实让人有些不好受。
盛从渊拿了一本书册靠坐在床上翻阅,注意力却怎么也没法集中起来。
若是他独自一人便罢了,偏偏他们才不过新婚第二日,屋里却四处都留有她的痕迹。
即使她现在不在屋中,也无孔不入地彰显她的存在。
桌上有她摆放的小物件,衣柜里,两人的衣服贴在一起放置。
就连枕边,也飘来她留下的若有似无的馨香。
而这一切,又让思绪蔓延,已经在难耐她没有真切出现在眼前的躁动了。
盛从渊烦闷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今夜只怕是又要难眠了。
宋衿禾开门入屋前,先探头往里看了看。
盛从渊还靠在床榻便,听见开门声便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看上去一脸如常,没有任何被冷水澡侵害的异样。
反倒因着屋内温度适宜,连被褥也没盖,仅着寝衣,衣襟松散。
他这样子,还怪好看的。
宋衿禾敛目移开视线,垂着眼大步朝床榻走了去。
她刚走到床榻边坐下,还没来得及有动作。
榻上忽的传来盛从渊低沉的声音:“要我帮你脱吗?”
宋衿禾一惊,霎时抬手护住衣襟。
一抬眼,却见盛从渊目光看的是她的脚下。
宋衿禾:“……我自己脱就好。”
但盛从渊还是起身坐到了宋衿禾身边。
宋衿禾瞧见他穿了鞋起身,不由问:“你干什么?”
盛从渊随手把书册合上放回博古架上。
又走回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口渴,你要喝吗?”
宋衿禾摇头,也不知盛从渊看到了没有。
但他似乎真的很渴,迅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拿起杯子仰头快速喝下。
盛从渊本就身形高大,直挺挺地站在屋中,无论是在哪个位置存在感都很强。
宋衿禾目光静静地看着他,视线需要微微抬高才能直视他的侧脸。
盛从渊扬起的头露出脖颈和凸起的喉结。
脖颈上青筋纹路明显,吞咽时喉结来回滚动。
宋衿禾方才当真一点也没觉得渴,但现在却突然感到口干舌燥。
盛从渊放下水杯。
热水划过喉咙,却是不能对他的症状缓解多少。
他正欲给自己再倒一杯水。
宋衿禾忽的出声:“我也想喝。”
只是一道声音,便让盛从渊身体又热烫了几分。
他轻轻点头,换了个杯子替宋衿禾倒水。
宋衿禾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突然觉得那阵渴意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双手捧着杯子犹豫了一瞬,还是轻轻把唇贴上杯壁浅喝了一口。
温水沾湿她的唇,在那片红润的柔软上染上一层莹亮的水光。
盛从渊伸手拿回杯子时,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
空气中属于宋衿禾的气味似乎浓郁了起来。
像是某种花香,却又带着几分甜腻,窜入鼻腔又勾缠心尖。
盛从渊拿到杯子却站着不动了。
宋衿禾不由奇怪地抬眸看他:“怎么了?”
盛从渊开始怀疑自己的自控力,怎会差到这个程度。
就像是真的吃了椿药似的,满身热火,满脑子汹涌躁动的思绪。
可那明明只是大补的壮.阳汤而已。
若真有让人理智失控的功效,早被朝廷管制起来了。
但或许是旖念本就浓郁。
再加之冲动的躁火,让他此时有一瞬失神。
宋衿禾被他晦暗不明的神色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微蹙起眉头,又追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盛从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忍不住伸手,想用手掌捧住她的脸蛋。
但掌心并没有碰到她,反倒是指尖先触及了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