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谭果按时抵达了训练场地。
练习了一下后，谭果见识到昨日萧暮口中的鱼鳃转换器。
“这个比水肺和自由潜都要简单很多，在水下你只需要稳定好身子的平衡……”
那是一个非常小的装置，只需要在下水前放入鼻孔，它就会自动将水中的气体转换为人类可以呼吸的空气，甚至连最为棘手的调节耳压都能自动解决。
这是谭果第一次下潜。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教练的表现和充分的安全装置，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觉得十分兴奋。
随着她身子浸入水中，耳边传来的声音从像是抽水马桶的水声变到一种闷闷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教练一直伴随在她身边，谭果回忆着自己练习的动作，双手前伸，有规律地调动全身的肌肉，让自己像条鱼在水中游动着。
忽然有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潜水。
在做一项曾经自己想都不会想的运动！
心底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传遍全身，她此刻特别想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分享给别人。
当她破水而出，看到岸边威坐在轮椅上的萧暮时，她双眸一亮。
“萧先生，我可以！”她在水里欢呼着转了个圈，“我真的做到了哈哈哈我好厉害！”
“嗯。”
见对方没有打断自己，谭果更高兴了，一肚子的话源源不断地吐出口：“您知道吗，我刚刚沉下去的时候……”
谭果双手趴在池边，身子还飘在水里，嘴巴就已经兴奋地像吐豆子般哗啦啦地说着。
萧暮坐在轮椅上，垂眸静静听着谭果的故事。
“萧先生，您真的也应该来试试，原来水里的鱼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好自由！”
听了谭果的真情推荐，萧暮神色不改“嗯”了声。
谭果现在正在兴头，也不在乎对方回不回应，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自己的激动之情。
而她身后紧接着浮出水面的教练本准备和谭果复盘方才的表现，却收到了那位坐在轮椅上萧先生的冷淡一瞥。
教练一愣，看到像只小美人鱼一般趴在池边的谭果，对方欢欣雀跃的声音充斥在室内的每一处，眼看着岸上的萧先生瞥了自己一眼后，便又垂下视线，不知是不是在看池边的谭果。
长长的墨发随意地散落肩头，面容俊美，如果不是那身挺拔高大的身形，旁人见了只怕会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
谭果这下说的口干舌燥，转个身看到教练，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训练呢，便十分好心情地挥了挥手，道了声“萧先生再见”便转身游向教练。
萧暮注视着对方的像条回到水里的鱼，迅速地游走，不带一丝留念。
人走了，他脑中却似乎还响着她的声音。
谭果游回去，教练将方才她出错不标准可能产生意外的地方说了一遍，然后就带着她又潜下水。
一直到了午饭时刻，谭果跟在萧暮身边，说着说着忽然想到萧暮说不是潜水是要潜海，她心底又期待了一瞬随即问：
“先生，什么时候去潜海啊？”
“你想通了？”
“我这两天学着感觉还行，而且我发现现在的安全系数真不低，我觉得如果是去人工管辖的海域，应该也不会危险到哪里。”
“嗯，我知道了。”
对方没有个准确答案，谭果心痒痒，她想着对方今天的心情不错，方才和他说话他也都回复了，现在又远离了帝星的那片伤心地，那他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先生，所以是什么时候啊？我真的很想去。”谭果面色微红，大抵是第一次这样求人，她的眸子假装被四周景色吸引，但实际上视线只是匆匆扫过，满脑子只有羞涩。
萧暮扫了眼窘迫的谭果，顿了顿，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下周。”
“好的！”
谭果两眼放光，虽然下周还很久，但只要是这个月内在她离开之前就行。
她欢欢喜喜地陪着萧先生，心底第一次觉得这人虽然性子有点坏，但从没有伤害过她，而且他的情感还蛮细腻的，只要他愿意配合，相处起来还是很愉快的。
萧暮看着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而今天的十六个小时其实到目前为止也只满足了四个小时，这么算来，今天接下来的所有时间他都得和谭果形影不离。
有点难度，萧暮心想，但转瞬想到上次成功装病，他挑了挑眉，这说难也不难。
萧暮每次用餐都是在酒店内部私人餐厅中进行，其他人则都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
今天谭果陪着萧暮走到了私人餐厅门口，停下脚步准备和萧暮告别，却听见对方突然道了句：“也留下来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