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生命，总是如此短暂而脆弱。
李牧寒突然想起了在刚认识夏玥不久的时候，她曾经这样对自己说过，那时候霍天刚刚战死,自己还埋怨夏玥漠视生命。
但如果从一个长生种的角度去看，每一个短生种的离世自己都要如此上心甚至为其悲痛，那这种长生只会是一种折磨。
越是亲近的人离去，就越会让其痛心疾首，李牧寒无法想象，自己在失去了恶魔的力量之后变回凡人，百年之后离开夏玥的时候，那傻姑娘到底会有多么痛苦。
“第二个选择呢，常局。”
常越像是早就料到了李牧寒会问他第二个提议，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会带你去了解真相，这其中不仅仅涉及你的身体以及你身体里的那些恶魔，当然，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在此期间，你仍然必须保持缄默，不要将任何从祁苏那儿听到的话告诉任何人，你的小队成员，你的朋友，即便是夏玥，也不行，相信我，李牧寒，不告诉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但是这意味着，我们会在暗中和特管总局作对，对吗？”李牧寒低声询问。
常越微微一愣，而后笑着说道：“小子，谁告诉你这件事和特管总局有关的？”
“猜的。”李牧寒淡淡的说道：“毕竟能指挥您和林局的，不就只有那位老大爷了吗。”
常越嘿嘿笑了两声，自己这个徒弟其实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愚钝，至少.......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所以，你的选择呢，李牧寒。”
李牧寒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半晌，而后说道：“你其实是想让我选择第二条路，对吧常局。”
“哦？何以见得。”
常越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丝赞赏。
“第一条路你介绍得那么详细，看似考虑周全，其实是抓住了我最大的软肋......”
李牧寒现在最大的软肋，不用多说，只能是那只血族，常越当然知道这一点，被说中了心思的常越也只是吸了一口烟，而后干笑着说道：“看得通透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啊，你还是像平时那样嘻嘻哈哈，装傻充愣好一些。”
“这么说您早就看出来我平时喜欢装傻子了？您也不赖啊，顺便，常局，装傻这方面，您也挺厉害的啊，咱们都是有两副面孔的人，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李牧寒和常越再次转头看着彼此，最后常越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种！你这个徒弟，老子收定了！”
第307章 普罗米修斯
常越当天下午就出了院，李牧寒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常越不可能因为这些伤就躺在病床上，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要和自己说出那些话，所以他才会呆在医院等着自己醒来。
当然，常越的解释是：“我必须要看着你醒来才敢离开啊，那只吸血鬼现在和疯了一样，见到我就动手，医疗部直接禁止她进入了，嘿嘿，所以咱在这儿才乐得清静。”
说完他披上了外套，对李牧寒摆了摆手：“现在你醒了，老子终于不用躲着她了，关于我们刚才说的事，李牧寒，记住，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在常越离开之后，李牧寒本来还想眯一会儿，突然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
他转过头，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正在窗外看着自己。
“有事吗？”
李牧寒问道，而后猛地察觉到，这他妈是五楼住院部啊！也就是说这女的现在悬在半空中？！
“卧槽！你谁啊！”
李牧寒吓了一跳，不由地惊呼出声，没想到这个声音反而把那少女给吓得脑袋往下缩了缩。
“......李，李队长，是是，是我......”
少女只露出半个头，怯生生地在窗外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名相貌阴沉，有些像贞子的少女，而后恍然大悟：“哦哦！你是，是......是那个......高女？”
窗外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对了，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石井千香，现，现在在.......人事科做文职类工作......”
“怎么取个日本名字啊？”
李牧寒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想起来了，高女好像本来就是扶桑百鬼夜行录中的妖怪。
“不是，你怎么在窗外啊。”
李牧寒不走过去都知道，这高女现在的姿态有多诡异，身子站在一楼，脖子伸得老长，这才能够得到自己的窗户边。
虽然她看上去是挺可爱的，只是这幅姿态让人看了真的会有心理阴影的，而且这里还是医院.....就更别提有多让人恐慌了。
但李牧寒忘了，这是特管局的医院，这些医护和病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啊，早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