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秋的另一只手被斩断。
“......记住他的名字，孩子，他叫李牧寒，你不能杀掉他。”
“杀掉他？”李承天露出了癫狂的笑容：“杀掉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掉他，不。”
李承天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知秋。
在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双眸里，李知秋看到了地狱，看到了无尽的深渊。
“不不不，我不会杀了他。”
他抬起手，一刀切碎了培养皿，并在那怪物坠落的瞬间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李承天凝视着那怪物。
此刻李牧寒也在看着李承天。
原来如此......自己那么多次看到的记忆，就是这里吗。
“他们想要的就是你这个怪物，而不是我的女儿，因为你，我的女儿，我的安安，我的妻子，他们都不在了，而你还在这儿，怪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天死死掐着那婴儿的脖子。
“他们想要一个怪物，好啊，我会创造一个怪物，我会创造一个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怪物，我发誓.......李牧寒，你的这一生，必将充满着痛苦与绝望，你会爱上人类，爱上异类，爱上这个世界，然后，我要让你亲手，毁灭你所爱的一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色的火焰吞噬了一切，李知秋，实验室，整个塔尔塔洛斯。
那一天。
李承天回到了华夏。
他来到了平京市特管总局，但那真的还是李承天吗。
那个疯子杀了很多人，打伤了常越和陆山，朔白和他的战斗震碎了三重天地。
最后四圣与孙炎齐上才勉强将其压制。
但代价便是青龙右眼被夺，朱雀身受重伤，平京市所有的界域敕令均被毁灭，那一年，平京市也爆发了巨大的龙脉震动，玄武以真身相抗衡才挡住了这阵龙脉震荡。
即便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价，贪狼依然逃走了。
他甚至还在一段时间之后击碎了一只魔神的灵魂，但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那个暴雨的夜晚。
已经化作了少年形态的莫里亚蒂找到了贪狼。
“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想让他成为一个怪物，还是想让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成长。”
“......”
贪狼没有说话，但却用眼神告诉了莫里亚蒂自己的想法。
其实他迟迟没有让李牧寒的身体接受更多的力量，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算是巴尔，他也将那力量拆成了三份。
莫里亚蒂知道，这个男人不想让这小怪物的身体被恶魔所占据。
真是可悲，即便现在已经疯癫成了这样，依然还是改不了那种舍己救人的坏习惯。
他笑了笑，自己的人格塑造似乎失败了？无妨，那就换一种方式吧。
少年的手轻轻抚摸着李承天那凌乱的头发，而后用十分轻柔地话语告诉他。
“那就将他送去福利院吧，这样他就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贪狼，有一家福利院，受到特管局的保护，他在那里成长会很安全，这家福利院的名字叫做......”
“门达罗萨。”
第701章 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看够了吗？”
贪狼拽着李牧寒的头发，将他一步一步从那深渊冥河之中拖到了岸边。
黑色的长刀插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你所经历的这一切。”李牧寒慢慢撑起了身体，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但也还是只留下了一句无力的：“我很抱歉。”
李承天握住了刀柄，刀刃慢慢架在了李牧寒的后脖颈上。
“你千不该，万不该，吞噬了我的女儿，李牧寒。”
“她还活着。”
“到现在，你还不打算承认自己的罪恶吗？”
李牧寒就这样趴在地上，任凭冥河的潮水浸润着他的半张脸。
他已经不太想去解释了。
对待这样一个已经被折磨了一生的男人，他最后的执念就是杀了自己。
“你让我想起了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李承天。”
“如果你记不起自己的罪行就死去，那我杀了你也不能被称为复仇。”
李牧寒发出一阵轻笑。
“我现在还不打算被你杀掉。”
李承天的手握着刀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闭上眼睛，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你在赎罪......你后悔了，你后悔让我离开了塔尔塔洛斯，你后悔在我的身体里放入了恶魔，你曾经想让我毁灭这个世界，而现在，你后悔了......你在赎罪。”
“说够了吧，那就上路吧。”
李牧寒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知晓了李承天的一切。
贪狼的一切。
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