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瞬间软了下来:“陛下……”伸出双臂拥住了水琮的脖子,呢喃的呼唤中满满都是依赖:“嫔妾只是想你了。”
水琮没说话,而是挥挥手叫人下去,再顺着她的动作拥了回去。
他哪里不知晓珍嫔是为何难受,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昨晚上他刚招寝新人,珍嫔就病了,左不过是女人间争风吃醋的把戏罢了。
所以他并不生气。
“如今可好些了?”片刻后,水琮才开口问道。
阿沅见好就收,轻轻地点了点头。
水琮这才笑了,松开手将她扶正,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又抬手擦了擦她的唇,确实是苍白了些,可见吃醋是真的,不舒服也是真的,他又问:“你肚子可疼?”
“不疼,只是晨起孕吐的厉害。”阿沅摇摇头,重新依偎进水琮怀中:“陛下,嫔妾还未用早膳呢?早晨用的全都吐了,这会儿见着陛下了,才感觉到了腹内饥饿。”
水琮拍拍她的背:“那便起身用膳吧。”
阿沅却不肯动,靠在他的身上。
水琮怜惜她,便让宫人送了一碗鸡丝粥进了寝殿,就这么在床上喂她用了早膳。
金姑姑手里举着托盘,满脸紧张地看着他们,抱琴也在旁边举着痰盂,生怕自家主子忍不住,直接在床上就吐出来。
二人这般严阵以待的架势,也叫水琮跟着紧张。
好在阿沅争气,用完了一碗也没有吐的意思,水琮松了一口气。
用完膳不久赵太医就来了,他先给阿沅请了个平安脉,见脉象无碍才松了口气,给水琮解释道:“这女子有孕,反应各有不同,娘娘晨起孕吐乃是平常现象,只是……孕期最忌多思多虑,娘娘还当心情疏阔些才好。”
赵太医说着,小眼神忍不住瞥了一眼皇帝的膝盖。
哪怕他大早上刚来上值,都听说了后宫要再出一个妃嫔的事,刚坐下来屁股还没热呢,就被请来了永寿宫,他都不需要把脉,就知道这位珍嫔心情肯定不爽。
多思多虑……
水琮终于找到从昨晚上起就心情沉重的原因。
原来他竟是害怕珍嫔伤心的么?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乱。
挥挥手,赵太医就下去了,屋子里又重新只剩下帝妃二人,阿沅吃了一碗鸡丝粥,面上也有了血色,冲淡了那抹病气,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活力。
水琮心里还没想明白,笑容已经爬上了嘴角:“这会儿可还难受?”
“不难受了。”
阿沅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水琮,嗔怪道:“都怪陛下,今日陛下陪着嫔妾用膳,嫔妾才不会吐,若养成了习惯,日后陛下不来了,嫔妾可怎么办?”
声音黏糊糊的,更像是撒娇。
水琮捏住她的手把玩:“那朕便日日来陪娘娘用膳。”
阿沅这才高兴地笑了,膝行两步扑到了水琮怀里:“陛下可不许骗嫔妾。”
“朕一言九鼎。”
水琮心下叹息,就当是为了珍嫔腹中的胎儿。
阿沅是孕妇,用完膳后就开始犯困,水琮一直陪到她睡着了,才起身重新戴上冠冕,打算回乾清宫换身衣裳再去乾清门议事。
出了永寿宫大门,长安快走两步,上前小声询问道:“陛下,昨夜那位姑娘……”打算怎么安置?
昨夜……
水琮眉心又蹙了起来。
其实昨夜他很不爽,犹记得跟珍嫔的初夜,他们俩都不懂,但他依旧感受到了快乐,尤其阿沅那一头如瀑的黑发,他的手探入时宛如伸进了云朵里,柔软的不可思议。
而昨夜呢?
呆板无趣的性子,矜持木讷的动作,还有那一摸一手油的头发……水琮不耐烦:“封答应,赐住延禧宫。”
“是,陛下。”
长安咋舌,看来这位新主子可不得陛下喜爱啊。
至少……跟珍嫔娘娘当初可比不了。
立即安排了人去延禧宫整理西配殿,又忙不迭地服侍着皇帝换上了常服,跟着他去了乾清门,只剩下有福去应付那位还在乾清宫配殿里等着的卫答应。
阿沅演完了一出吃醋的戏,送走了皇帝后,便立即生龙活虎了起来。
就仿佛那完成月度KPI的员工,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永寿宫的宫人们也高兴的很,就早上陛下对自家娘娘那心疼的样儿,就知道自家娘娘啊,前途可稳着呢,没见陛下都答应娘娘日后天天来陪娘娘用膳了么?
待听见那位新侍寝的姑娘初封为答应,还住到了延禧宫,宫人们心里就更开心了。
延禧宫距离四执库最近,那里还有太监聚居的庑房,早晨送水的水车也从延禧宫旁边经过,东西十二宫,延禧宫是最吵的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