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的什么……”
“陛下。”
林瀚的身子压的更低了:“微臣临回京之前,英莲曾透露过一句是是而非的话,只是微臣不懂是什么意思。”
“说说看。”水琮转过来面向林瀚。
“英莲说,别院那位的书房里私藏了不少画像,只是画像上的女子很是面生,但那位却经常端详画像,有时候一看就是半日。”
画像?
“难不成是那位甄宝玉的生身母亲?”
林瀚摇摇头:“微臣不知,英莲询问过书房伺候的小厮,只是甄家谨慎,别院奴仆每年都会换,那小厮也是一问三不知。”
这哪里像是护着那位‘三爷’,更像是软禁。
水琮又思忖片刻,才摆摆手,叫林瀚先下去了,显然并没有迁怒林瀚的意思。
林瀚慢慢退出了乾清宫,一直到出了乾清门,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背脊都湿透了。
该调查的他都调查完了,至于后续事务,他也就不管了,这皇家秘幸当真不是那么好打听的,虽说得知了很多旁人不晓得的内容,但触及皇家丑闻,还是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的好。
擦擦额头的冷汗,讨赏是没希望了,庆幸吧,至少没被迁怒。
从宫中回了家,刚换了身衣裳坐下喝了杯茶,就接到了老丈人的召唤,显然,今日入宫之事已经传到了老丈人的耳中,老丈人要开始为他开小灶了。
派遣小厮去后院跟顾诗兰说了一声,不一会儿,顾诗兰便带着丫鬟过来了。
“今儿个晚上怕是回不来了,你也好久没回去了,正好回去住两日。”林瀚牵住顾诗兰的手,温言说道。
顾诗兰自然满心喜悦,丈夫愿意经常带自己回娘家,再没比这更叫她开心的了,想想她的长姐,夫家也不是什么显赫人家,仕途也是靠着父亲多些,反而迂腐的很,不是节庆,很少允许长姐归家,惹得母亲时常想念。
夫妇二人回了顾家,刚进门林瀚就被老丈人拎去了书房,顾诗兰则脚步轻快地去了后宅寻找母亲去了。
林瀚对顾老太师自然没什么隐瞒,只是更侧重甄家事,那个别院更是提都没提。
顾老太师听了后,倒是想到一桩旧官司:“你可知晓当初保龄侯夫人是如何到的京城?”
林瀚蹙了蹙眉:“恍惚间好似听说是逃难来的。”
“对。”
顾老太师点头:“确实是逃难,却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那文大人当年官居一品,正是你兄长如今的位置,乃是江南河道总督,治理河道是一把好手,老圣人那时候极其宠爱甄妃,便想为甄妃娘家兄长增添一份功绩,便将甄应嘉塞了进去,那甄应嘉真才实学没多少,却是一副钻营性子,本就是江南人士,与当年豪族官场勾连甚深,文大人为人刚直,不屑小人行径。”
“你乃江南人士,江南官场的水有多深想必你更清楚,听闻你兄长曾做过巡盐御史,那个要命的位置最能体会江南商会林立,官商勾结的无奈。”
林瀚点点头。
确实,当年林如海在面对徽州商会时,确实很是无奈,尤其江南税收款项巨大,还是太上皇的钱袋子,林如海当初的身份在江南更是寸步难行,不知多少次被商会拿捏,若非后来有了妹妹在宫中获宠,说不得林如海当初能死在任上。
“文大人的性情只适合去修理河道,着实不适合为官,甄应嘉做事圆滑,江南本就贪腐成风,他上下打点过后,修缮河道的银子自然就少了不少,文大人主持阶段用料富足,很难再次塌陷,可甄应嘉嘛……”
顾老太师捋捋胡须,剩下的话不用明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为了抢夺功劳,亦或者是为了不会东窗事发,文大人巡视河道之时掉入河中一命呜呼了。
只是甄应嘉自己也没想到,斩草除根的举动会因为文大人老家突然的地龙翻身,而流民逃难而失手,那对可怜的母女一路上京,最后投奔到了保龄侯门下。
保龄侯史鼏当初半死的身子就没想过娶妻,后来为保文氏平安才迎娶进门。
谁又能想到史鼏还有痊愈的那天呢?
“只能说世事无常。”顾老太师捋着胡须感叹。
林瀚见顾老太师说起当年事,心下不由一动,问道:“说起来,小婿在江南也见了桩奇怪事,那甄应嘉的幼子竞和荣国府那位宝二爷长得极其相似,最叫小婿觉得奇怪的,这二人不仅长得相似,还都叫宝玉,只不过一个叫甄宝玉,一个叫贾宝玉,这真真假假,倒叫小婿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