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拜见陛下。”
“起来吧。”
水琮抬了抬手,文琴便上前一步,将自己伺候的姑娘给扶了起来。
林黛玉站定后依旧低眉敛目,没有直视天颜,她如今已经五岁了,又有母亲在旁教导,已经懂得了许多道理,面对皇帝时便多了几分敬畏。
不仅是她,就连一直以来都比她活泼许多的史湘云,此时也是乖顺极了,垂着脑袋缩着肩膀,一副‘千万不要注意到我’的小模样。
只有庆阳,跟个快乐小狗似得跑了过来,直接就爬上了水琮的膝盖:“父皇,你都好几日没来看看庆阳了。”
嘴巴嘟嘟,满脸委屈。
水琮抬手将庆阳揽在怀中。
这几年来,宫中唯有永寿宫有两个孩子,水琮自然极尽宠爱,便是再忙也是每日都会召见一回,只是这一次事发突然,他分不出精神来,倒是冷落这一对儿女。
且不说庆阳了,便是居住在长定殿旁边的大皇子,他也有两日未曾见过了。
“今日父皇便留在飞鸾阁中陪庆阳与你母妃如何?”
水琮放低了声音,语气温和。
庆阳立时喜笑颜开,掰着手指为自家哥哥争取福利:“还有皇兄。”
“好,等你皇兄做完功课,便也将他喊来一起。”说着,水琮顿了一下:“说起来,你与你皇兄一起上课,怎的你皇兄课业如此繁重,你却还有时间在你母妃这儿玩耍?”
“当然是因为儿臣的功课做完啦。”
庆阳挺起胸膛满脸骄傲:“皇兄多出来的功课是夫子另外布置的。”
除却与庆阳一起受到的皇子教育,史鼏实则已经在私下开始教导帝王心术了,这种课程,史鼏是不会教导庆阳的,所以庆阳只能在自家皇兄学成之后,再跟着自家皇兄学习。
水琮听了点点头。
只以为史鼏对待皇子与公主是不同的,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功课做完了,便好好与你的伴读玩耍去吧。”
庆阳听话的又下了地,拉着林黛玉和史湘云便出了水榭,到外面的空地上玩去了,玩的自然是水琮刚带来的两只纸鸢。
水琮看着院子中活泼灵动的几个小姑娘,最终实现落到了林黛玉身上:“瞧着确实有些不足之症。”
“兄长只期望这孩子能平安长大,至于日后能不能嫁人生子,都未曾考虑过。”
这是暗搓搓地表态呢。
希望水琮别一时脑抽,再搞出个什么表姐弟相亲相爱的戏码,日后叫林黛玉再入了大皇子的后院去,那就不是恩赏而是造孽了。
甭管妃嫔出身于民间还是勋贵。
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她们最重要的事业,一旦失去了开枝散叶的功能,哪怕身份再高贵,也会叫皇帝这种政治生物瞬间失去所有的兴趣。
就比如水琮,此时听说林黛玉身子孱弱,恐怕有碍绵延子嗣后,便立即将注意力给挪开了。
男人这种生物啊,当真现实的很。
阿沅在心底吐槽了一句,面上却是愈发的小意温柔。
等到了晚膳时分,金姑姑亲自去了翠竹苑将大皇子请了来,林黛玉和史湘云则是早早地回了翠微苑,一家四口在飞鸾阁相亲相爱了一晚上,水琮再一次留在了飞鸾阁中休息。
凉信殿中等待着皇帝前来探望的武常在,再一次悲痛的哭了一晚上。
孩子出生四天了,孩子父皇还是没来看过一眼。
悔恨愈发灼烧内心。
便是二公主的乳娘都看不下去了,跟着劝道:“常在千万莫要过于伤心,您还在坐月子呢,这月子坐不好,日后可是一辈子的折磨。”
更何况,这武常在伤了身子,这辈子是没法子再有一个孩子了,若是落下了月子病,连再生一个带掉月子病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一辈子硬抗。
武常在哭泣:“陛下不来看我也就罢了,怎的连二公主也不来看望呢?”
她不甘心呐。
若陛下只是单纯的看重皇子也便罢了,明明陛下待庆阳公主那般疼爱,怎的到了自己的公主身上,就不喜爱了呢?
奶嬷嬷叹息。
她能怎么说呢?
这后宫之中,母凭子贵,子凭母贵都属平常。
珍妃母子是母贵子也贵,陛下自然看重万分,可武常在呢?本人不得宠爱,生了个公主还病歪歪的,这要陛下如何将二公主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