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更温柔,唤着阿政,让他随他进来。
阿政冷笑,都知他名政了,可想而知这人肯定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后,虚伪。
燕丹想着真是嗑睡送了枕头,他正想找这个秦质子来作吸引仇恨的挡箭牌,有了这小崽子跟他同进同出,他自可不必担心夭折在这里了。毕竟秦赵的仇现在可比燕赵之间更大了。
阿政见他扬起的嘴角,心里不屑,你还可以笑容更大一点,这样天下人都会知道你诡计得逞了。
他想着要是琇莹在这,一定会耸肩,然后偷偷给他咬耳朵。
“兄长,燕国肯定完了,太子都这个德行,燕国未来没希望了。”
想起琇莹,他轻轻地勾起一点嘴角,然后很快就敛下去了。
他可不是前面的蠢货,喜怒形于色。
如愿进入了质子府,阿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复着太子丹的废话,在心中复盘着刚刚的行动。
没有任何缺陷,他心道。
这事一过,他这质子身份便是在赵人面前过了明路了,这份质赵的功劳加上自己的嫡长身份,没人能越得他。
他眸光黯淡,想起前段时间见到的一脖子红痕的母亲,她风情万种的撩着鬓角,用一种刚行完事的沙哑声音,对他说的话。
“吕不韦传的话,老秦王要死了,公子他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想必很快便要来接我们回秦国。”
阿政看着他只觉得心头苦涩,都有消息来了,你为何还要与那赵家主有染呢?
他敛下眉目,也随声附和。
然后听到赵姬又开始咒骂起来,说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异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轰,阿政的血冻结了,他有点冷,阿父,阿父有了新的孩子。
他忽然明白了吕不韦的着急了,一切己经串联起来,他的思维空前的清晰。
那吕不韦急功近利,见旁人在他“奇货”身上拿得比他还多,肯定坐不住了,有这封信不奇怪。
可会来得这么快吗?
现在他阿父还能坐上太子之位,他也没出头啊,还有秦王病重这个消息不是他能知道的。
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了一个人,我那聪明绝顶的父亲啊。
父亲因楚氏势力得势,却不想听从摆布。
所以他要阿政回去,让阿政作他的由头借此来打压楚国势力啊!
吕不韦这是被父亲给利用了。
他突然福至心灵,了解了父亲的意思。
本来他便想不做空头质子,父亲的信更让他直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你看,只要你不要仰视,阿父也不过是趋从利益罢了,那他为自己谋求便算是天经地义。
政要这所有人越不过政去,质赵的功劳政要了。
阿父若为王,政必要做太子的第一人选。
本来他便想不做空头质子,父亲的信更让他直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阿政,你瞧这翠竹。”
太子丹向政介绍着院内的事物,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笃定他没见识一样。
“阿政。”
他的声音陡然打断了阿政的思路,他在心中发出冷笑。
这质子府,我在这儿住的比你还久。它有什么摆件挂饰我能不知?
连充大头,显优越感都不会。
但他面上一片懦沫,装作怯怯的模样。
“好看。”
半个月后,远在秦国的异人的书房多了一卷书简,自从当了太子后,他每月都会收到一封来自赵国的竹简。
因为最近秦王下放权力,而压力倍增的他处理完政务,将这月的竹简展开,准备放松一下。
那双肖似阿政的凤眸在光下闪着光,越看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大。
后面更是克制不住的大笑出声,“我儿,不错。”
第9章 禁火
当晚,当阿政从狗洞回到赵府时便看到了一早蹲守在狗洞等着他回来的琇莹。
这周围乌漆麻黑的,用来夜晚照明的脂膏昂贵,赵府虽是富商可也到吕不韦那种的巨贾程度,自然不可能晚上点脂膏在路上照明,也难为琇莹一眼就能看到他,颠颠地贴向他。
阿政慢慢地爬出来,接过琇莹递给他的艾草在身上掸了掸,驱赶了周围的蚊虫。
琇莹上前替他将身上的灰拂去,然后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小节竹条子,那盖一开竟就有火冒出,只是那火明明灭灭的,一幅半死不话的样子。
他用那火将几枝晒干的艾叶点燃,一时之间发出了一股子艾叶特有的凛烈清苦的气味。
阿政将他们手中的艾草进行互换,低声说:“小心点火,莫烧到自己。”
琇莹贴在他身侧牵着他手向前走,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很小声附在他耳边道。
“阿兄,这个我还在模索中,现在确实不太好用。但很安全,我在外面包了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