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认识不靠谱的过命兄弟信,善算的,除了爱嘴上没个正经的苍,还有很多的好友和无数爱他的秦人。他做了王叔,认识了很像阿兄,乖软可爱的小扶苏。
他尔今回首,时间从他眼中流过,原来已过这么久了吗?
有苦有甜,有悲有喜,方是人生。
他放下了手,如以往一样亦步亦趋站在他哥左边,与他一起出门时,才道“阿兄,我还以为我一直还小。没有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阿政回头看他,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不再稚嫩,周身一身久掌大权的肃杀威严气,他的眉眼依旧锐利,风姿却比当年更加迷人,少年秦王,美极,灼目极。
青年秦王,亦是灼阳烈火,抬起眉目,依旧是山河藏胸,静水流深。
他如美酒一样,时间越长,越是滋味醇厚,越是风姿超然。
“不过此许年岁,而今故人如故,我与你亦如故,便可道此心不孤,此行不孤。”
莫道年华逝去,故人还在,我还在,便不必伤怀,亦不必动摇。
琇莹展开眉目,一笑万树梨花抚雪来,他长身玉立,少年时的婴儿肥已经褪下了,凤目远山眉,皆去了三分稚气,他而今恰若皎月,一身的清隽温雅,“秦月依旧在,任年华去,我与阿兄同去同归!”
口中说得豪情万丈,动作却幼稚的很,他突然发现了自己已经顶到他哥的半个头时,特意拿手跟他比了一下他和他阿兄之间的距离。
然后轻声撒娇道,“我还没阿兄高呢,还不是特别大呢!”
阿政笑起来,小滑头,这是明摆着不想长大呢!
在阿政眼里,他长大了,可又没长大。他与当年其实不过是去了几分稚气。
终南山位于现在的秦岭中段,后世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①。
琇莹央着他哥去爬圭峰观月,阿政过不了这嬴妲己的绕指柔,便准备去攀这圭峰了。
入了秋,终南山附近的林地已经允许周围秦人进来捡拾树叶和拾果了,但他们这一路倒没见一个人。
琇莹也是奇怪了,“阿兄是早有计划,提前赶人了?”
阿政回了他一句,“未有,今日只是临时起意。”
他复又无语的看只有一层浅薄叶子的地上。琇莹也是看了这雁过拨毛的架势,不由想笑,“大家还挺会竭泽而渔的,这比我扒过的赵王宫还干净呢!”
自从王医与他上次在报纸和告示上推的喝熟水的计划,为了让大家注意卫生,都喝热水。
他便用了自己的俸碌和上次从赵国和匈奴拐来他们挑剩下的珍宝,直接赔本卖给了六国贵族换了钱,能一文钱喝一天,若是役夫,便不要钱,算是一个赔本买卖和一项过了阿政手的国家又一福利支出。
甚至为了刺激消费,琇莹还让他们和纸厂收秦人捡的树叶,按斤给钱。其实啊,能用的很少,只是为了增加秦人幸福感,让他们去他的商铺里消费。
他原本以为还要很久,秦人才愿意喝热水。结果没想到整个秦国各地的百姓倒十分推崇,据他阿兄说是地方传言曾有仙童下凡,言说熟水治百病,然后因不属恶言,被传了下来,然后整个秦境都相信了。
琇莹当时看着他写了好久科普了寄生虫和细菌的报纸,觉得真是难过。
他当时就跟他哥说,以后再干什么大事,他就在秦咸阳摆个台子,用生石灰加水,直接召白雾。然后他自称个仙人,让大家听他的,反正他就发现了在现在封建迷信可比科普有用多了。
阿政经过他幼年时期的起白雾,制寒冰的磨练后,已经是个唯物主义战士了。
他当时展开了那期报纸,正在细看,闻言就抬头,“不要在秦搞欺骗,不然去廷尉府吃板子,还得叫人重重的打。”可见科学务实已深入我王心。
后来地方上报出现了神迹,他就是一个态度,“什么神迹,先查查再报,这世上无神无鬼,哪里来的神迹,一定是人为捣鬼”。
又是后来,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刚出来的某个自称“得道高人”的白胡子小矮老头徐福,为了向阿政推销他的金丹和童男童女赴蓬莱求长生的大法,也在咸阳城里展示了他的“神迹”,白日起雾。
当时不说阿政这一个已经是科学的坚定拥护者了,就连从学宫中出来的已经初通化学的年轻秦人们就先翻了白眼,啐了一口老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