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我对去年年底换的那种抑制剂又开始出现严重的抗药性,考虑到胖子不在家,我和闷油瓶孤A寡O,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随便找个借口出去躲躲,起码躲到王盟给我搞来新药。
人算不如天算,我刚走到家门口就被巡山回来的闷油瓶堵个正着。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脸色有多糟糕,不过能让闷油瓶立马变了脸色那估计是跟快死了没区别,我只知道从他微凉的手碰到我滚烫的皮肤,我克制不住呻吟出声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完蛋了。
他想要第一时间离开却被我强行留了下来。我引诱他,哀求他,用我们过往的交情绑架他,直到他的易感期提前到来,所有的一切如同雪崩一样一发不可收。
后面几天发生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极少数能够回忆起的细节是我跟溺水的人一样一直抓着他的手以及他被情欲覆盖的脸。
我的脑子被决堤的欲望烧成了一摊糨糊,而同样不清醒的他用一种最为原始粗暴的方式把我变成他的东西。
等我再度恢复意识已经是发情期彻底结束。他端着粥碗从外面进来,我看着他平静的面孔,两个人就这么在许久不见的太阳底下对视。
他走过来摸我的头发,低声问我身体怎么样,我沉默了一会,压着那股羞于启齿的难堪告诉他,他不该这么做。
他被我说得愣住,英俊的脸上浮起一层很淡的阴翳。
“为什么?”他站在我面前,阴影将我完全覆盖。
我仰头看他。他出生在一百多年,又因为我的缘故在青铜门里荒废了十年,不知道在现代社会随便标记一个Omega是很容易给自己招来祸端的危险行为也很正常。
“小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可以去洗标记,但是……”这不是瞎子的无证小诊所可以做的小手术,正规的医院不会随便给一个未婚的Omega洗标记,他们会报警,会让条子插手这件事。我说了很多词不达意的废话,中心思想无外乎像这样随便标记一个Omega会给他惹很多麻烦。
“那就结婚。”闷油瓶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你愿意吗?”
“我……”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比起让他被人质疑品行,甚至面临牢狱之灾,结婚无疑是当下最好的处理结果,可我看着他没有太多喜怒的脸,从心底涌上来一种强烈的不甘愿。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可是这不公平。这对他不公平。尽管丢失了那段记忆,我也能猜到一定是我求他这么做的。我其实不是一个很能忍耐痛苦的人,比起忍耐,我更擅长逃避——我会把痛苦转嫁到别的地方,再设置许许多多的干扰项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阳台的推拉门传来响动,我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这里的闷油瓶靠着门框,目光从我夹着烟的手指缓缓向上,最后落在我的脸上。
被抓包的心虚让我出了几滴冷汗,我想要后退,可我的背后就是栏杆,退无可退。
他没说什么,只是从我手里拿走了那支烟,递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十多年前我们在篝火边上,我学他的样子把烟丝放进嘴里,又苦又辣,一股难以言说的凉意直冲大脑,跟含了一大口薄荷脑似的。当时的我想的是他难道不会抽烟吗?不然为什么要用这样难受的法子?后来在长白山脚,他向我要了一支烟,蹲在我身边一口口抽起来。
此刻是我第二次见他抽烟,他抽烟的样子有种很难说清的味道,甚至还有几分对这个尘世彻底厌倦般的性感。他不徐不疾地抽完了我剩下的半支烟,“吴邪,我要回一趟张家,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他用的不是和我打商量的语气,我知道按照他的固执程度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我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不说话。昨日因今日果,说到底是我利用了他天性中的那种善良,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对我的反应不太满意,伸手把我的脸扳过来,强迫我正视他。
我抬起眼睛,略带几分不情愿地和他对视。
作为一个前职业摄影师,我见过很多长得漂亮的人,他们当中不乏清冷孤傲、气质绝尘的,却没有一个像闷油瓶这样令我印象深刻。闷油瓶的脸非常有特点,既有藏人的那种深刻冷峻,也有汉人的英挺俊秀,即便放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来。
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凑过来快速地亲了下我的嘴唇。
嘴唇上带着烟味的柔软触感使得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稍稍放开我一点,耳朵尖看起来有点红,眼神却很坚定。
“等我回来我们谈谈,我有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