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一个“占卜家”高序列存在影响的地方……
还是自己多留意吧。
所以要留意什么啊感觉这里到处都是问题。
克莱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回去,十分怨念地看着伦纳德,特别嫉妒他此刻神采奕奕的状态。
“……你还是再睡一会吧。”伦纳德被他那盯幸运海盗一般的目光吓了一跳,用克莱恩劝他吃东西时一样的说法道:“不管睡回去会不会危险,我觉得你再硬撑要直接困失控了。”
克莱恩还想说些什么,但伦纳德已经放低声线念起了诗。
“啊,皎洁的月色!
“在难眠的卧榻前,
“交织出霜雪般的梦境;
“那遥远的光辉照亮了游子的眼眸,
“也照亮了内心深处的故乡……”
新诗?
说起来红月到底和霜有什么好比较的啊这个三流诗人……
克莱恩下意识想怼他两句,但序列5的拉人入梦效果十分立竿见影,他很快失去意识了一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银色的……月亮。
伦纳德只是让克莱恩入梦,自己却没和刚才说的那样进入这个梦境。
天上一轮银月,地面却是无边的黑。
松软的泥土上凝结着些许露水,似乎正孕育着什么。
一株株嫩芽缓缓破开地面,展开一片纤细的叶子。
“安魂师”就是“安魂师”,克莱恩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只觉得精神好得可以当场去提现一个海盗将军。
热气腾腾的馅饼已经放在了自己面前,伦纳德正吃得嘴角油汪汪的,两腿跷在桌子上,心满意足地对克莱恩说:“罗珊今天带的早餐,听说是一家新开的叫‘鸢尾花’的餐厅,主打迪西风味……”
扔在垃圾桶里的纸袋湿漉漉的,大概是外面正在下雨。
克莱恩伸了个懒腰,去盥洗室刷过牙,拿起自己的那份咬了一口。
浓郁的肉香顺着焦脆的饼皮溢出,丰富的油脂被挤压出来,因为毕竟已经被带着从外面走了一段时间了,没有烫得让人受不了,反而有种连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的僵硬都热开了的感觉。
“不管这空间是谁搞的鬼,冲这饮食我得赞美祂!”
克莱恩心满意足地吃完了馅饼,擦着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我值班睡觉被罗珊看到了?”
“我出去拿的。”伦纳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虽然她看到也无所谓吧,毕竟她也是天天值班睡觉的。”
那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克莱恩想起了昨晚在《女士审美》上看到过的口红,润泽的光……
他赶紧打住了这个想法,一时有些莫名心虚。
伦纳德很快擦完嘴,说起了正事:“警察那边来人了,让我们去调查雪伦夫人那个案子——当然,在他们的说法里,应该是霍伊公爵意外身亡。”
克莱恩一下子就没心思想这想那了。
雪伦夫人。
……科恩黎战死的时候。
就算已经知道这只是幻境,还是不希望看到同伴去世。
“……我序列6了。”
克莱恩忽然说道。
伦纳德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序列6,和雪伦夫人是一个级别了。
于是那双绿眼睛轻松地弯了起来:“我也序列5了,这次不会有事的。”
“但谁能保证幻境里的雪伦夫人不会也到了‘疾病魔女’甚至更高?”
那副散漫的笑意严肃了不少:“也是……这次我申请和你们一起去吧。”
然后他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记住,这只是个幻境,是复刻的……”
“我知道。”克莱恩起身往外走去:“你先回家睡一觉吧,前期事件还要处理一段时间,恢复点精力才好应对。”
伦纳德刚站在家门口,却发现屋里传来了些许动静。
他一下警惕了起来,下意识想喊老头,又想起对方已经陷入沉睡。
没等他决定好,那扇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年迈的老妇笑得一脸慈祥,接过年轻人手里从单位带回来的伞,撑开放在地上晾着水,声音带着一点老年人特有的虚弱:“夜班回来啦?”
教会给的情报快速从脑海中闪过,伦纳德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似乎真的只是在面对自己的长辈。
“……嗯,回来了,奶奶。”
按上次的记忆走了一圈后,伦纳德已经休息完回到教会了。
他正陪着一位黑发呈大波浪状,颇有海湾风情的女士聊天。
看着有点眼熟啊……
克莱恩让硬币在手心滚过,很快想起来这是刚才报纸上那个游记照片里的人。
是那篇文章的作者吗?
“他就,他就在我面前,在我面前……怪物!那是个怪物!”
那女士情绪十分崩溃,浑身也在暴雨中淋得透湿,看起来精神状况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