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护士站起身端着铁盘离开,临走前回头又望了一眼苏承叶。
听到关门声,姜品糖探了探头,用手推推苏承叶,嘴巴里嗯哼两声。
“可以放开我了。”
苏承叶松了手,一脸平淡的看她,真是用完就丢。
姜品糖得了自由,扭过头去看自己的手心,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蜷一下手指还是有点疼,好在已经不出血了。
她快速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神色着急的要往外走,想了想对苏承叶说。
“我有个朋友在这个医院里住院,我想去看看他。”
苏承叶不吭声,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看着她跑出去,迈着大步轻而易举的跟上。
“一起。”
姜品糖难以置信的看他,都走到电梯门口了,不让他上电梯似乎不合适。
可是万一他见到季杨,又像之前在温榆公寓一样,变的凶狠吓人,怎么办?
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她看着电梯上的按钮犯了愁,沈彦真是的,短信也不回,都没告诉她季杨在几楼。
苏承叶冷凌的目光打量她一眼,蹙起浓眉,思虑片刻,伸出大手,按下二十一层的电梯按钮。
“他是这家医院的老板,病房自然是在最好的楼层。”
姜品糖眼睛一亮,仰头看他,惊喜的说:“我怎么没想到。”
对视上苏承叶的黑眸,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嘴角抽动了两下,尴尬的继续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看谁的。”
苏承叶嗤笑一声,眼神又宠又骄的看着她,声音富有磁性的说:“只要是关于你的,没有我不知道的。”
姜品糖脸颊一红,觉得电梯里十分燥热,热的她不敢抬头直视身旁的男人。
这话,实在是太调情了,他这个人怎么在外面也没羞没臊。
苏承叶黑眸转了一下,暧昧不清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的脑袋,含着笑意的声音自上而下传递。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姜品糖被戳中心事,猛的抬头看他,尴尬的吞了吞口水,好在这时电梯门开了,她快步走出去,把人甩在后面。
谁说她乱想了,明明是他故意捉弄她,说话就说话,笑的那么意味深长干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想到别的事情上不正常吗?
她拦住走廊上的医生,问道:“您好,我想问一下季杨在哪个病房?”
医生仔细看她,反问:“你是姜小姐?”
姜品糖点了好几下头,连连说是,早上醒来她心里就忐忑不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计程车强行带到繁庭,她以为这种不好的预感是跟苏老太爷有关。
但是,从繁庭见过苏老太爷出来,这种预感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了。
能带给她不好预感的事情只剩下一件,那就是季杨的病。
医生没有要带她去见病房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像是在思考什么。
“医生,季杨,季杨他……”
姜品糖抓上医生的胳膊,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别吓她啊,他们前天还见面了,季杨在福利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他还笑着邀请她一起去看烟花,怎么也不像是命不久矣的人。
医生垂下眼睫,黯然神伤的模样。
姜品糖缓缓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肩膀颤抖了两下,一滴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滴落。
她怔怔的看着医生,身体一下子就静止不动了,连呼吸都变的微弱。
医生怕她会错意,赶紧解释道:“季总已经离开医院了。”
姜品糖咬着唇,心中闷闷,季杨当然离开医院了,这还用再说一遍吗。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痛她的心,她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跟季杨见面的场景,她把他错认成铺张浪费的暴发户,对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再后来他夸她做饭好吃,说她做的饭能帮他治厌食症,那些饭菜对他来说是救赎。
从同春楼到温榆公寓,再到怀恩福利院,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们见了很多次,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沈彦呢,不是说要等我来的吗,为什么没等我!”
姜品糖生气极了,恼火自己没有早点来,又恼火沈彦私自处理季杨的尸体却不等她,哭的稀里哗啦,朝着医生大喊。
医生看着她这个样子,一头雾水,无奈的顺着她到话往下说。
“沈助理……他已经陪季总去德国了,刚走不久。季总说您一定会来找他,让我告诉您,他去德国疗养身体,不必挂念他。”
姜品糖哭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一瞬间止住眼泪,抹去脸上的泪,笑着说:“你说的离开医院是去德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