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的脚步再一次被打断,她站在敞开的卧室门旁边,朝向客厅的方向,背对着身后低沉虚弱的声音。
她这个心软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帮我最后一次?”
过了两秒,她未转身,床上的男人再次开口,这句话说完,伴随着轻咳的声音。
姜品糖深呼一口气,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就再帮他最后一次吧。
“说吧。”
她转身看向他,目光从头到脚身打量了他一遍,他还有什么事情要拜托她呢,药也吃了,水也喝了,身上也穿着家居服,直接睡觉就好了嘛。
苏承叶盯着她看了两秒,挪动身体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床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道。
“明早有一个国际会议,我可能醒来的比较晚,怕是来不及剃胡须。”
姜品糖皱起眉头,精致小巧的脸蛋变成黑人问号脸,歪头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好似头顶上有三个大问号。
他是烧的胡言乱语了吗,怎么会想着让她给他剃胡须?
“其实看不出来,只是能摸到,你明天照常开会就行,不影响形象的。”
她一本正经的劝他。
苏承叶一双黑眸漆黑冷冽深不见底,没说话一味的凝视着她,他心意已决,非要她帮他不行。
两人对视,僵持了两分钟。
姜品糖紧抿着唇,两手放在身前揪着手指,指尖绕圈打转,床上的男人都不需要说什么威胁的话,只是看着她,她就心里发怵。
万一他不高兴了,会不会收回社交帐号和同春楼的代言广告?
她心一横,抬起眼又看向他,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事跟他撕破脸,他求她帮忙,都说了是最后一次了,他一个大男人总要说话算话的。
等她帮完他这一次,就可以拎着行李箱搬去跟辛米住了。
“剃胡刀和泡沫再哪儿?”
她摊了摊手问道。
苏承叶眸光一凝,扬了扬下巴,脸色铁青,声音冷冷的。
“你之前给谁刮过?”
姜品糖撇了撇嘴,嘴角绷着,不愿搭理他,走进卧室里的洗手间。
这种随手用的东西,应该就放在洗漱台上吧,她之前都没有注意过。
果真看到柜子里放着一个刮胡刀和剃须泡沫,瓶身上全是她看不懂的外文。
她拿着东西出来,一眼就看到床上半靠着墙的男人黑着一张脸,眉宇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
她还没坐到床上,手臂就被他伸手抓住了,踉跄几步,跌坐到他身旁,险些压着他的大腿。
屁股贴着他的大腿边,有些不舒服,稍稍挪动一下,攥着她手腕的大手更紧了。
她都答应了,难不成还怕她会跑了?
“回答我。”
他拽着她的手不松开,发烧的缘故大手滚烫,脸色微红,额头上顺着碎发滴下的汗珠落到手背上。
姜品糖靠近他坐着,一手拿着刮胡刀,被他攥着的手里拿着一罐剃须泡沫,不耐的喊道。
“哪儿有什么人。”
苏承叶闻言,眉头拧得更深了,晦暗不明的眼神从她脸上移开,挪到她手腕上,却是冷得瘆人。
他只是说刮胡子,她就知道要用什么东西,而且很快就从洗漱台上找到了。
她没给别人刮过胡子,怎么会这么熟练?
“你不松手,我怎么给你刮胡子?”
“如果你改了主意,我现在就去把东西放回去。”
被他抓着手腕的女人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要不是看他在发烧,就冲他这几句夹着火药味的话,她早就撇下他走了。
苏承叶松开她的手,默不作声,红着眼角看她,好似还委屈上了。
姜品糖无奈的解释道:“我没给人刮过胡子,也见过我爸刮胡子啊,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你以为就你刮胡子用刮胡刀和剃须泡沫啊,别人都用手直接拔?”
她对他这些奇怪的反应和逼问是一头雾水,他大概就是烧糊涂了,发烧的人理智都不太好。
苏承叶抬起眼皮,眼底的阴霾瞬间消散,黑眸波光粼粼,像是被石子击打起的池水涟漪。
盯着她认认真真的表情,忽然低着下颚,笑了一声。
姜品糖眨眨眼,好似看到了什么惊世奇观,他刚才是笑了吗?她还以为他从来都不会笑的,只会摆着一张臭脸,讥讽挖苦别人,白瞎他那张绝对是女娲亲儿子的帅脸。
“你以后只能给我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