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男人的俊容近在咫尺,高挺的驼峰鼻,线条完美的薄唇,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皮肤好的连毛孔都看不到,下巴处因为经常刮胡须而微微泛青。
久久的对视着,直到她感觉到手心一疼,低头一看,伤口已经被酒精清洗干净了,皮肤表面还涂了一层碘酒似的棕黄色液体。
男人低着头,用手捏着她受伤的左手,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干净的纱布,轻轻的缠上,绕了好几圈,又用力打上结。
苏承叶早就松开手了,只是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边,前倾着身体,贴在他的怀里。
姜品糖后知后觉,立刻从他怀中起身,挺直腰身,屁股往后挪了又挪,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抓着自己的手腕,低头看一眼包扎好的伤口,轻声道。
“谢谢。”
苏承叶沉默不语,把手指间夹着的棉签丢掉床边的垃圾桶里,抬起眼眸,腮帮子鼓动一下,才开口道。
“坏了的门不用修了,以后从十七楼的楼梯上去。”
他竟然猜到了。
姜品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没有说出口,忽然想到什么,看着他问。
“十七楼哪儿有上楼的楼梯,我怎么没发现?”
她要是早知道从十八楼可以直接下楼,还费那么大的力气把门砸了做什么。
“没有。”
“不过,明天就有了。”
苏承叶脸色阴沉着,似乎心里极为不悦,他沉声,房间里是一股寒气。
姜品糖“哦”了一声,与此同时,口袋里传来急促的手机“闷闷”震动声,她手机快没电了,连铃声都不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提醒,是一个陌生号码。
姜品糖没有立刻接起来,只是盯着手机屏幕,而一旁的苏承叶则盯着她的脸,眼神骤冷。
什么人打来的电话,让她如此为难,接还是不接?
还是说,当着他的面,不方便?
“喂,你好。”
“哪位?”
姜品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接起电话询问对方是谁。
听筒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彬彬有礼,吐字清晰。
“姜小姐,我是沈彦。”
沈彦?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对了,他是季杨的助理。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姜品糖觉得背后一冷,好像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她似的,她扭过头看,对视上苏承叶的黑眸,他不光眼神黑着,脸色也是黑着的。
这样的表情,她上次见过,在季杨的公寓。
她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扭过头,拿着手机说。
“不是要紧的事情就改天再说吧。”
“是很要紧的事情,跟季总有关。”
沈彦不依不饶,姜品糖压根没有挂断电话的机会,背对着苏承叶跟沈彦打电话,她有种心里发怵的感觉。
“那你快说!”
姜品糖朝着沈彦喊了一声,攥着手机一侧的手指,不知怎得突然碰到了免提,沈彦的声音被突然放大,整个病房都能听到。
“季总想邀请您周末一起去福利院看望孩子们,不必带什么,送给孩子们的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季总还说,这事没必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姜品糖被听筒里突然放大的声音吓到,手一松,电话像沾了油似的掉到地上。
她赶紧弯腰从地上把手机捡起来,还没直起身子来,手臂被一只大手从后面的握住,用力一拉,整个人朝后仰,跌坐在床上。
紧接着,手里一空,她翻过身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苏承叶高高的举在半空中了。
不相干的人?
好一个不相干的人,根本不需要被告诉,他是自己用耳朵听到的。
苏承叶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臂,她起不来,伸出手去够也够不到,急道。
“把我手机给我!”
听筒那头的沈彦依稀听到她喊叫的声音,紧张的问道:“姜小姐,你还好吗?”
苏承叶单手困住她,垂眸看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上移到手机上,声音淡淡的道。
“告诉季杨,我太太没空。”
电话那头的沈彦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显然是不知所措的。
苏承叶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一旁的桌子上,这才松开手,放床上的女人自由。
姜品糖快步跑到床边,拿起手机,想要给沈彦回电话,指尖刚划开屏幕,屏幕上便显示一行小字:电量已尽,马上关机。
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黑了屏的画面。
“苏承叶!”
“你凭什么接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