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很快传来陈白疑惑的声音。
“什么十八楼的密码?”
“门,开门的密码。”
“我不知道啊,我哥从来没带我去过十八楼,我只听说温榆公寓的十七楼和十八楼都是他的,连公寓的保洁人员都进不去十八楼,你是怎么上楼的?”
姜品糖犯了难,腾出来的手攥成一个拳头,咬着唇站在门边。
她没心思跟陈白多解释什么,必须想办法把面前的门打开。
陈白久久的没听到她说话,不敢挂断电话,突然,“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同样的声响,像是用铁棍砸门的声音。
“大嫂,大嫂!”
他连着喊姜品糖好几声,电话那头砸门的巨响掩盖住了他的喊声。
姜品糖早就把手机丢到一旁了,她两只手攥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翻找出来的铁棍,比她的手臂还要粗,约莫是装修时候的残留材料被人顺手塞在了某个柜子里。
挥棍几下,面前厚重的合金门中间凹下一块,也仅仅是表层伤,触及不到里面繁琐复杂的开关装置。
她看准门把手,举起铁棍,重重的砸下去,这一下,用尽全力,门把手被蹭掉了一层漆面。
“苏承叶,你大爷的,装这么好的门干什么,你在十八楼藏金库了啊。”
她气急败坏,痛骂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下又一下的冲着门把手咂过去。
铁棍表面不算光滑,她手心被磨破了也没发觉,直到血倒流到手腕上,沾在她的白色衬衣衣袖上,像是一朵绽放的鲜艳的红芍药。
她看着手心里的积血,铁棍上沾满了粘腻的血,眸色一顿,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逼仄的小巷里,她也是这样手握着一根铁棍......
彼时,她眼前是醉酒企图强迫她的陌生男人,此刻,她眼前是一扇破损却打不开的是实心金属大门。
唯一一样的是,她打倒醉汉,再一抬眼看到的是从天而降的苏承叶,她打开这扇门,见到的也会是活着的苏承叶。
一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只要她能出去赶到医院见他......
她用手拉了一下微卷起来的衣袖,衬衣袖子完全盖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任由血流从破皮的手心流到小臂上。
再一次挥起手中的铁棍,她紧闭双眼,用力朝着门砸过去,“啪”的一声,门把手折断,整扇门发出警报声,最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灯,闪烁着红光。
她拉开门,跑了出去,身后是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长廊,穿透她的耳膜。
她脚下的步子比身后闪烁着的红光还要快,一眨眼的功夫跑进十七楼的专用的电梯,电梯门一开一合,往下降落。
与此同时,旁边的客梯升上来,两个一身黑西装,耳朵上带着白色细线的蓝牙,身形魁梧的男保镖匆匆走进紧急通道。
两人站在十八楼的长廊上,看着被砸碎的高档防盗门,其中一个保镖默默按下传呼器,讲道。
“快,给苏先生报信。”
“我们怀疑有人潜入十八楼入室抢劫,大概是个力气很大头脑简单的成年男性。”
“如需立刻介入,请指示。”
......
姜品糖在楼下拦截一辆计程车,一路上不停的催促司机快些再快些,见她着急,司机抄近路飙车,硬是将四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二十分钟。
车子停到目的地,没等熄火她的手已经攥上了车门把手,司机刚一熄火,她打开车门,朝着医院门口狂奔而去。
“诶,小姑娘,还没给钱呢......”
司机摇下窗户大喊一声,姜品糖已经跑出去百米远了,她挤进电梯,直奔楼上的VIP病房。
医院十七楼,整层楼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走廊上是两排保镖,靠墙站着,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
她不过刚下电梯,朝着这边跑过来,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半百头发的老人,穿着深黑色绸缎大褂长裤,像是武行出身的人,一张脸慈眉善目,眉宇之间却有着说不上来的严肃感,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这位小姐,您是迷路了吗,那边不能过去。”
姜品糖摇摇头,急着说:“没有,我就是来这里的,我要找人。”
老人凝眸看她,细细的打量她,问道:“你找谁?”
老管家猜想她一定是来找陈白少爷的,她看起来比小少爷小不了几岁。
“苏承叶。”姜品糖喊出声。
“你说你找谁?”
沧桑有力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隐约有些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