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她是觉得我不配,不配和他们一起去吃饭,破坏他们一家人的高兴。”
“……”
“明明是她的错,自己动了坏心思,还怪在你头上!”程今禾有点恼地低骂好几声,“别管他们那群傻逼,考个第二十有什么好炫耀的,他班上总共才三十一个人!”
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这种人不理会就好,纯纯是脑子有病,搞区别对待。”
温柠却跟没事人一样,抬头对她笑了笑。
“没事,都过去了。”
那些不堪又沉重自卑的过去,现在都可以当作谈资说出来。
只是,那股情绪,还残留在心底,散不去。
程今禾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主动聊起自己的近况。
温柠安静地听,抬头问她:“你和他,复合了?”
程今禾愣了秒,下意识地搅了搅奶茶。
“算,也不算吧,现在处于一个很微妙的情况,比起情侣,更像是一个,带了点感情的,朋友。”
温柠认真地看着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程今禾的动作停下来,沉默了好几秒。
“还能怎么想?当年分开的事情不彻底解决,我总觉得有根刺卡在喉咙里,不疼,但总会分神,存在感很强,回不到从前。”
话落,她又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不聊他了,最近你去看了喵喵?喵喵怎么样呀?”
喵喵是温柠在街头救助的一只流浪猫,绝育打了疫苗后,送给了一个经过重重考核的领养家庭。
温柠点了点头:“去看过几次,过得挺好的,还有了一个严肃认真的新名字,叫犇犇。”
“犇犇?”
“对,小姐姐说,是希望自己能够像犇犇一样,勇敢充满勇气,一直奔跑下去。”
程今禾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真好啊,犇犇,听起来就充满活力,不怕失败,一直热烈勇敢。”
“是啊。”
温柠附和一句,思绪又忍不住落回刚捡到犇犇的那一晚。
犇犇确实很胆大,直冲冲地朝她跑过来,埋在她脚边不动,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她,盯得她心软。
让她忍不住带去宠物医院看病,又一股脑地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可等那股冲上头的热情冷却下来后,她却忍不住设想十几年后,再失去它的痛苦。
即使,她一直想养一只猫,最后还是在朋友圈发布了领养信息,面谈过好久,确定对方是真心爱猫,把喵喵送了过去。
其实,她一直知道,她是怯懦的。
不敢接受示好,也不敢尝试开始,害怕悲伤的结局会让她更加心碎。
她只敢守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时不时嚎叫一下,祈祷着宇宙能听见她的呼唤,天神下凡一样拯救她。
她太胆小了。
为了拒绝悲伤,也拒绝了一切向她涌来的欢喜。
守着脆弱的心脏,主动斩断所有存在风险的可能。
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热烈地爱一个人。
也不会被一个人坚定地选择。
她知道这是她的命,既定的结局。
但她有时又会心存幻想,希望能有一个人,能不顾一切地向她奔来,只为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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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那天,温柠和陈煜泽留了联系方式。
这天刚开完商讨会,她就收到了他的消息,邀她去看他们的比赛。
温柠指尖动了动,犹豫了下,想要拒绝。
这时,手机又震了下——
陈煜泽:【我哥也要上场,老帅了,嫂子你快来!!】
“……”
温柠垂眼,回了句“好”。
是周六下午,放松一下,也挺好。
她好像,还没见过陈煜舟比赛的样子。
眼珠子转了圈,但又好像能想象。
应该也是没什么表情,脸色臭臭的。
敛神,温柠正准备去找黄瑶箐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又呜呜地响了下。
她低头去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一股心慌涌上心头,她稳了下心神,还是点开看了眼。
“姐,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爸妈都没钱了,你嫁了首富儿子不应该报下恩吗?”
温柠一把摁灭手机,捏着边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扶着桌子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把目光聚焦在桌面上摊开的文件上,转移注意力。
“投标书”。
几个大字缓缓印在脑海中,温柠吐了口气,皱眉拿起。
她们那个项目所里和文物局都大力支持,方案交上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各大科技公司的投标书。
温柠记得,常俊远喜欢捣鼓这些东西,见到投标名单时,两眼发光地提了句,最近风头正盛的二次呼吸科技公司也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