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烫洗碗筷的动作一顿，眉尖微微蹙起，又很快舒展开来。
抬起左手，亮了下指节上的对戒，笑着对上提问男生的视线，没说话，但又什么都说了。
常俊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嘴角慢慢地落了下来。
黄瑶箐拉着她左手仔细地打量，嘴惊得合不拢。
“这就结婚了？”黄瑶箐忍不住小声感叹几句，“怎么仙女儿这么早就踏入坟墓，娶到柠柠姐的男人得多优秀。”
众人跟着笑，起哄打听几句，但温柠不语，话题也就这么淡淡地掀了过去，只有常俊远目光时不时落在温柠身上，停留几秒。
饭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起哄的几人聊着聊着开始互相感慨，一杯又一杯的啤酒灌进胃。
温柠吃了两口，肚子有点绞痛，一抽一抽的。
她放下筷子，跟黄瑶箐说了一声，拿着手机悄悄离席。
等出去，肚子的那股刺痛感又消失。
温柠压了压下腹部，隐隐有些胀痛，还是决定去厕所看看。
她四下看了看，或许是在忙，没看到门口的侍应生。
照着一般的酒店结构，温柠顺着那条道往里走，头顶的光亮刺眼，走廊明亮。
温柠一路朝前走，门的隔音效果很好，除却开关门时，几乎听不见声音。
等走到尽头，她才发现没有厕所。
温柠皱了皱眉尖，站了会儿，目光落在尽头的包厢门上。
恰好有人开门，准备上菜。
犹豫了下，她决定还是问一下路，打算等那人出来再动。
几道交谈声顺着门缝陆陆续续地传出来。
温柠低着头，目光落在脚底深红绣着花纹的地毯上，跺了跺脚，厚厚的地毯发出低沉的闷声，微不可闻。
在几近寂静的空间里。
她听到了道耳熟的声音——
是陈煜舟。
脚尖慢慢伸回来，踩在原地。
声音似乎一下变得清晰起来，又换成一道中年男子声音。
“……听说你听家里的娃娃亲，和温家一个收养的女儿联姻了？”
印象中那道清冽好听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上了年纪的中年音又继续说。
“他们怎么能这么糟践人，不过也没关系，联姻而已，过一个月把婚离了就好，以陈总的身价榕城大把女孩等着你。”
“我女儿知道我和陈总有合作之后，天天念叨着要跟我来见——”
“咔”。
轻微的一声响动，声音倏地断开。
“小姐，你是迷路了吗？”
一道陌生礼貌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温柠眨了眨眼，鼻音很重：“嗯。”
“您在哪个包厢？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温柠慢慢地开口，嗓音有点哑，“请问厕所在哪儿？”
“您跟我这边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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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
秦建章特意停了下，目光扫过低着头的陈煜舟，又缓缓开口。
“如果能在合作之外，再喜上加……”
陈煜舟放下筷子，冷白长指拿起桌边的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冷不丁开口，散漫的嗓音响起。
“不知道秦总是在哪儿听的谣言，我和我老婆的关系恩爱和睦，不会离婚。”
秦建章的表情一下变得有点难看，浓密的眉毛挤成一团。
“可是温家……”
陈煜舟漫不经心地打断他。
“噢，烦请秦总帮我宣传一下，我这个人呢，是入赘，现在身无分文，就连今天请您吃饭的钱，都是我老婆给的。”
“……”
秦建章沉默了两秒，尴尬地笑了笑：“陈总真是会开玩——”
在陈煜舟认真的眼神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缄默。
“我会的。”
陈煜舟棱角分明的脸上这才重新有了点笑意。
“先谢谢秦总了。”嗓音懒倦，又绕回之前的合作，“为替那些乱传消息的人道歉，我老婆允许我把价格再往下压0.3，秦总您看够诚意吗？”
闻言，秦建章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0.3看起来少，但扛不住数量大，算起来也是一笔不菲的金额。思及此，他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
“陈夫人真是高瞻远瞩，有此贤妻真是陈总的幸运。”
陈煜舟长睫扑簌，嘴角提了提。
嗓音低哑：“是啊。”
他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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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柠去厕所后，发现月经提前整整一周。
怪不得这几天小腹总是时不时有种坠痛感。
温柠有些头疼，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同事发消息，抬头在门板后发现一包卫生巾。
正好救急。
从厕所出来，温柠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指，有些惨白的脸倒映在镜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