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掩饰性地咳了两声,径直跳过自己的尴尬车技。
把话题引到和陈煜舟的对话上。
当时,车开得很慢。
温柠这几天睡得比较规律,缓慢的车速和几乎重复的路让她瞌睡丛生。
为了振奋精神,温柠开始找陈煜舟搭话。
开始只是闲聊,随口问了两嘴,都是“你吃了吗”、“吃的啥”,陈煜舟无语,但也耐心地回她。
直到,温柠没话说,又问陈煜舟:“那你昨天吃的什么?好吃吗?”
陈煜舟安静下来。
呼吸声平静,温柠都快要以为他睡着了。
驶到红绿灯前一段。
温柠看着绿灯进入倒计时,估摸了一下,她是肯定赶不上,于是继续慢悠悠地挪着。
陈煜舟冷不丁地开口,嗓音懒倦。
“昨天吃的西北风,还可以。”
“……”
后知后觉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点点不耐烦。
车子停下来。
等红灯。
气氛更加尴尬。
温柠目光落在数表盘上的数字,脑子一抽,突然跳出一个问题。
“所以,”程今禾惊得嘴都合不上,缓了好久才继续问道,“你就问他,需不需要以后给他半小时独自呆在卫生间的时间???”
“……嗯。”
温柠挠了挠掌心,也觉得很荒谬。
程今禾看着她嘴张了张,又合上,反复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真的是……”
想半天发现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又作罢。
“那他什么反应?冷声斥责你了?”
“不是,”温柠咬着吸管慢吞吞地摇头,“他只定定地看着我很久,没说话。”
“诶——”程今禾很不解。
在她印象里,陈煜舟也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种联想到之前的□□来说的虎狼之词,他应该是会生气的,再好也会黑脸。
思绪慢慢地滑向另一端。
“你说,”程今禾看了下四周,没人,又特意压低声音,凑近她,轻声说,“他是不是不行,所以你说他也不生气?”
“……”
温柠皱着眉头坐直身子:“这……”
虽然很荒谬。
但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今禾正要再说。
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机呜呜地响了起来,震动着往外移。
温柠伸手拿起,翻过来一看——
是奶奶,景杉月。
温柠有些激动地接通。
电流声缓了半秒,景杉月慈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柠柠啊,最近还好吗?”
“奶奶……”
听到景杉月话的一瞬间,温柠眼眶里立马蓄起晶莹的眼泪,攒在边沿,要落不落。
程今禾沉默地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
“别哭,我温家的孙女可是坚毅,不输男儿的女人!”
景杉月的声音压了点,夹杂着几分严肃。
温柠捂住手机,用力吸了一口气,仰仰头,逼退眼眶里的热泪。
“我没哭奶奶。”
“那就好。”
“对了,你和小陈也结婚这么多天了,后天回来吃个饭吧,商量一下婚礼嫁妆。”
“奶奶……”
温柠出声,想用陈煜舟忙,没空做理由拒绝,还没说完,又被她打断。
“别说什么忙来不了,告诉他,来不了就离!”
“……”
温柠掐了掐掌心,应下来。
“好,我会的。”
心里盘算着要用多大一个人情,请陈煜舟帮她演一场戏。
晚上回去的时候,破天荒地,陈煜舟在,坐在一片漆黑中,只有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
温柠打开灯转身时,被他吓了一跳,手下意识伸进包里,抓住唯一尖锐的钥匙。
陈煜舟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她一眼。
棱角分明的脸完整地暴露在温柠视线中,认出是她。
温柠松了口气。
拿出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两眼。
“回来怎么不开灯?”
陈煜舟声音散漫:“穷,交不起电费。”
“……”
她今上午还看了一篇揣测光陈家继承人一个人,就身家十几亿的微博。
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就连电费都交不上了?
温柠懒得搭腔,自顾自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柔软的沙发陷进去一块,略微有些震动。
温柠是个瞒不太住心事的人。
就坐下来短短的几分钟内,她看了陈煜舟不下十次。
以各种方式。
在第十一次时。
陈煜舟抬眼,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男人慢悠悠地开腔:“温半半同学,请问有何贵干?”
猝不及防被叫回高中的外号,温柠顿了秒,红霞以飞快的速度从耳根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