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快不慢，但对温柠来说却有点煎熬。对比起她肌肤温度来说滚烫的手，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几乎是随着指尖的跃动，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下来，男人又使坏地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力道不大，但足以带起一片酥麻，她感觉那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完全使不上力。
怪不得，她要锤他腰，被他抓住了。
这腰，确实敏感哈。
温柠窝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
这次陈煜舟倒是做人了，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时不时地附身，在她额头脸颊处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恍惚间。
温柠又想起他们分开的那个雨夜，也是这样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温柠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陈煜舟的视线，伸手抓住他放在腰间的手，勾住小指尖，声音有些发颤。
“你……”
话一出口，却又卡住，说不太出来。
铺天盖地的愧疚涌上心头。
是她戳破了那段朦胧、隔着一层纱的情感，也是她，一手斩断了两人最后的一点联系。
那天雨夜后，陈煜舟沉寂了两天，又像往常一样跟她发消息。向来话少的人，也在笨拙地学着怎么分享，学着她如何去记录那一朵转瞬即逝的云彩。
说实话，那段日子，是她回到榕城的支柱。
她报了各种补习班，整天溺在理化生的题海中，只有下课那几分钟，看到他的分享时，她才觉得自己真的喘上了一口气，真的活着。
但是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周五，她坐在小镇公园的长椅上，听着上课铃声响起，看着熟悉的教学楼，以及楼层上像乌云一样迅速散去的学生。
铃声快要结束的最后一个音符，她看到走廊像被人洗刷过的画布，干净如初，只余一道高挑的黑影，站在教室后门。
她知道，那是陈煜舟。
他正低着头，像是在给谁发消息。
下一秒，衣兜里的手机呜呜震响。
温柠低头，拿出手机看。
果然是很美的云。
然后，她拍了张照，起身离开。
转身的同时，她删掉了Q.Q上唯一的一个联系人。
第66章 时间 “叫老公，和洗个澡，选一个。”……
删完联系方式的时候, 温柠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最难受的日子已经过了，在她纠结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睁眼到天亮。
她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热气很快遇冷变成了白雾。手指在按键上按了两下, 把软件也卸载了。
这是景杉月教她的。
当断不断, 必受其乱。
她做不到不去想他。
所以只能断掉所有的联系, 当作这个世界上没有陈煜舟, 没有和陈煜舟坐过一年同桌的温柠。
回忆散去。
温柠搭在陈煜舟腰间的手冰凉, 像是被风吹过，又像是被人泼头浇了盆冷水。
一个她从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问题浮出水面。
当时的她, 被迫斩断了所有的联系, 无奈痛苦但知道原因, 可陈煜舟不知道，那个意气风发十七岁的少年不清楚。
突然的断联、莫名的拉黑。
温柠不知道, 那时候的陈煜舟，会不会怀疑自己, 会不会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问题，是他太差劲……
温柠眼眶发热, 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心情又苦又涩。
她太自私了，总是觉得自己很痛苦, 但忘了陈煜舟也不好过。
温柠又缓慢地吸了口气, 平复了下凌乱的心情, 压下眼眶不断冒出来的热意。
“陈煜舟，对不起。”
女人嗓音发颤，一句阔别八年的道歉又轻又重。
陈煜舟垂眼盯着温柠。
长睫颤了颤, 没说话。
温柠心里很忐忑。
她主要松开手，退出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犹豫了下，决定从头说起。
“当年我不是故意想要冷暴力你，而是……”
开口后，一切都比想象中的简单，大脑依旧一片空白，但嘴边不断地有话自己涌现出来。
她想，这是八年来，她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对不起，当时的我怯懦胆小，没办法反抗，也不觉得我该反抗。我认为自己配不上你，等你发现我是那样的破烂不堪后，你会彻底地把我抛弃，所以我退缩了，选择提前结束这一切，让自己好受点，对不起。”
温柠说完，感觉压在心底的一块大山终于被挖空，浑身轻松。
等陈煜舟的大手拂去她脸颊上的一滴泪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哭了。
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角，偏头想要躲开他的手，却没成功。下巴被男人的指尖捏住，微微用力，向上一抬。温柠被迫抬起头，视线径直对上男人幽深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