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
等店主走远。
宋怀瑾沉默地来回搅拌，忽地意味不明地出声：“小柠，你和陈家联姻的事我都知道了。”
“……”
温柠心尖颤了下，长睫振了振，含糊地“嗯”了声。
“怎么了？”
宋怀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常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势缓缓地流露出来，无意识地朝着温柠压去。
“前段时间忙，以为是小柠你主动的，不知道这背后的关系，但现在——”宋怀瑾故意停顿了两秒，猛地抬头，目光在温柠低着的脸上流连，“我知道小柠你不是自愿的。”
声音一瞬间柔和下来，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你受委屈了小柠。”
温柠没搭话，低着头来回搅拌杯里的咖啡。
宋怀瑾也不气，笑了笑，又自顾自地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又出国了一趟，忙着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好了，把工作重心都移回国内后，才有时间回来找你。”
温柠抿了抿唇，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
宋怀瑾依旧是那副她很熟悉的胜券在握的模样，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绅士感十足。
“听说你们最近在准备离婚——”
温柠捏着咖啡勺的指尖僵住。
“所以能考虑一下我吗？”
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表白”。
温柠有一瞬间的慌张，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太过于邪门。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将宋怀瑾当作一个邻家的大哥哥，是那种消失在生命中，隔很多年想起来，会因为青春，顺带着感慨一句的存在。
并不会特意地去惋惜。所以，在搬回小镇，失去了所有联系后，她也只是，低落了一秒，连伤心的情绪都没有。
温柠皱了下眉头，想要体面地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闹剧。
她抿了下唇，尽量不抱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开口：“宋先生说笑吧，我和我老公关系挺好的，没有准备离婚，您应该是听错了。”
宋怀瑾捏着咖啡勺的手一抖，陶瓷小勺倏地从指尖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碎片四溅。
他脸上常年不变的神情有了些破裂，眉头缓慢地蹙起。
“小柠不要嘴硬了，我不是外人，瞒着我没用，跟着他你不会开心的，只有——”
温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着碎片的地方看过去。
等她回过神时，宋怀瑾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脸上的表情生硬，夹杂着不赞许的薄怒。
温柠本来还想着维持表面的体面，没必要和一个日后也不太可能再见面的人，搞坏关系，撕破脸皮，搞得难堪。
但现在，又觉得，这个事情不摊开来，说得明明白白，可能讲不太通。
于是，温柠松开捏着咖啡勺的手，挺直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靠在座椅背上，素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极其严肃。
“宋怀瑾先生，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从始至终都是拿你当作邻居家的孩子，当然也会有敬仰的情绪在，但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至于你说的离婚，”温柠停了秒，“更是子虚乌有，不知道是您从哪儿听来的谣言，我不会离婚，也不想离婚。”
“小柠……”宋怀瑾平生第一次有了哑口无言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可是，我为了你连续奔波，将所有产业都转回了国内，想着能和你定居在榕城，朝夕相处！你怎么能——”
温柠平静地打断了他。
“你这样做不是为了我。我知道的，其实关映雪背后的金主是你，是你派她去接近陈锦霖，现在，你让我和陈煜舟离婚，也只是为了让陈氏股价动荡，内部起乱，想趁机捞一笔。”
说完，温柠拿起包起身，淡淡地说了声“再见”，推门而出。
等走出那扇门，她才放松下来，吐出一口气，手心早已洇湿一片。
长睫颤了颤。
温柠拎着包往家走，脑海里却在思索，离婚这个消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连宋怀瑾都知道了，恐怕传的范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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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煜舟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陈家老宅。
陈父坐在黄梨花木太师椅上，眼睛半眯，故弄玄虚地拉长尾音，却没收到回应，眼睛偷摸掀开一条缝，恰好看到陈煜舟拿起手机，嘴角缓慢上扬。
“……”
“咳咳。”陈父故意咳了两声，引起陈煜舟的注意，等他看过来，又慢悠悠地开口，“看我儿媳妇的消息呢？笑得这么开心。”
陈煜舟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没搭腔，又低头，单手打字，回完消息后，才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