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舟目光紧紧地锁在温柠脸上，距离近到他能看清她肌肤上的容貌，浓密卷翘颤了下的长睫。
锋利的喉结上下滚了两滚。
其实在温柠把手指头扣上时，陈煜舟的大脑就已经断了线，所有的思绪几乎都凝在那一块紧密贴着的肌肤上。
十指相扣。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十指相扣。
心底的某个地方软了又软。
陈煜舟眼尾弯下来，也学着温柠很轻的声音开口：“好。”
温柠另一只手紧攥着，指尖戳着湿漉漉一片的掌心，好在指甲修剪得很短，也不会很疼。
听到陈煜舟的回应后，提起来的心脏终于落了回去，她偷偷松了口气。
决定面对和丝毫不害怕是两码事。
但她起码迈出了走向他的第一步。
温柠直起身，垂眸张开五指，正要抬起手时，男人长指有些暧昧地在她手背上摩挲一番，又很快松开，快得像没发生过。
除了那一小块地方仍存留着的酥痒感。
温柠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走到床尾，给医生们让开位置。垂下来的左手，却下意识地来回抚摸那一小块肌肤，嘴角的笑容越发大。
医生进行一番检查后，笑着跟他们报喜：“没什么大碍了，陈总再休息几天就完全好了，可以出院了。”
温柠高兴地笑：“谢谢医生。”
陈煜舟没什么情绪波动，目光只落在温柠身上，见她如释重负地笑出来，也跟着提了提嘴角，眼神宠溺。
为首德高望重的主任医生摆了摆手：“还得是陈总求生意愿强，我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人发生这么剧烈的碰撞后，苏醒这么快，如果不是我不信神，我还真以为有神仙在帮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轻松幽默的一个笑话让病房里的人都笑了出声，气氛一下变得松快起来。
跟在身后的小护士见状终于敢开口，羡慕地看了两眼温柠和陈煜舟。
“陈总和夫人的感情真好，这么恩爱，羡慕死了！！！”
另一个小护士搭腔：“对！郎才女貌，般配得很！！搞得我都要磕cp了！！”
又是一众小小声的尖叫。
温柠不好意思地撩了下脸颊的发丝，移开视线，却猝不及防地对上陈煜舟温柔看着她的视线，愣了秒，倏地红了耳垂，立马收回目光，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小圈地毯。
陈煜舟眼尖地发现温柠红得滴血的右耳垂，勾起嘴唇笑了笑，笑声闷在胸腔里，连带着腰腹震动，一股撕心裂肺的痛瞬间袭来，刚恢复点血色的薄唇顷刻惨白。
男人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尖，又若无其事地用力抿了下薄唇，咬出些颜色，在温柠偷偷看过来的时候，敏锐地抓住她的视线，笑得邪气。
果然，温柠又立马吓得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正在交代注意事项的医生上，交叠在身前的指尖搅了搅，透露出些羞涩。
陈煜舟笑着收回视线，似不经意间碰了下腰腹，手背倏地紧绷，青筋暴起，又小幅度地倒吸一口凉气，移开手。
他没骗她。
是真的有点疼。
但好像，有她摸着的时候，痛觉被屏蔽了，连像是用刀尖若即若离的触碰都变得温柔，裹着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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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煜舟吃完药，顺着药效睡过去后，温柠坐在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发呆。
忍不住用目光去勾勒他的五官，眼窝深遂，鼻梁高挺，下颌线锋利流畅。
越看越觉得上天对他不菲，简直是把天底下最顶级的配置都放在了他身上。
挑不出一点毛病。
——除了嘴硬。
温柠正感叹着，包里的手机突然呜呜震响。
上午不小心按到音量键忘了调回去，她腾地从板凳上弹起来，抓着包就往门外走，捂着手机走到走廊去接电话。
温柠接通，那边没有声音，她迟疑地出声率先打招呼：“你好？”
电流滋滋声蹿过，又忽地出现一股风声。
紧接着，炸裂巨大的水声鼓涌着透过扩音器敲打着她的鼓膜，声音猛地变得巨大，温柠反应极快地拉开手机，垂眸看了眼——
还在通话中。
温柠皱了下眉头，觉得很奇怪，迟疑了秒，试探地拉近些距离，又问了句：“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边依旧没回应，水流声变得舒缓，过了几秒，静悄悄地没了声音。时间却依旧在继续。
温柠耐心地等了几秒，对面还是没声音，又皱着眉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