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跟外婆直说？这场婚姻也不一定持续下去。”
陈煜舟忽地停下车，指尖在方向盘上叩了叩，又偏头，看向她。
硬朗的眉眼冷冽，眼眸漆黑，不轻不重地注视着她。
薄唇微动，正要开口时。
温柠放在腿上的手机又呜呜响了起来，悠扬的歌声盈满车厢。
陈煜舟长睫颤了下，收起手，散漫地朝后仰，靠在靠背上。
温柠从愣怔中回神，有些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
慌乱中，电话接通，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大字，她嘴角的弧度落下去。
“喂，是柠柠吗？”
那边传来一道女声，约莫四五十岁，嗓音粗粝。
温柠向陈煜舟投去一个不好意思的目光，降低音量。
拿着手机靠在耳边，手搭在门把手上，想开门下车。
手指刚用力，余光中一道黑影向她压来，浅淡的草木香慢一步袭来，在鼻尖围绕。
温柠开门的动作一愣，刚开了点缝隙的车门又“嘭”地一声被关上，她茫然地看向陈煜舟，还没来得及询问，同一时刻，耳边猛地炸开一道尖锐的喇叭声，一辆摩托车丝毫没减速，飞驰而过，几乎擦边。
温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点后怕。
要是陈煜舟没注意到，她开车门下了车，现在恐怕已经被撞飞，倒在了马路边沿上。
……
想想就觉得很疼。
温柠感激地看向陈煜舟，后者面无表情地松开压着她的手，退了回去。
手背覆盖的一层热意缓慢地散去，她低眉，收回手，缓慢地摩挲指尖一番。
“柠柠你还在听吗？”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温柠的思路。
她抿直唇角，看了眼窗外，车头镜里好几辆电动车接连而来，根本没有开车门的机会。
目光又看向后视镜，驾驶座椅朝后放了一大截，男人阖眸躺在上面，眼底乌青浓郁，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有着十足的松弛感，丝毫不在乎她这边的情况。
犹豫了不到半秒，在手机里那边声音再响起前。
温柠把手机贴在耳边，冷淡了应了声：“怎么？”
赵母王金兰的声音顿了下，又捏着嗓子亲切地响起。
“没，就是打电话问问我乖女儿最近过得怎么样，关心关心。”
温柠长睫搭下来，语气平静无波：“过得很烂，不需要关心。”
“……”那边一噎，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嗓子眼，安静了几秒，又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说，“过得好就好，听你弟弟说，你最近和那个什么陈家的儿子结婚了？是不是有很多钱啊？”
温柠扯了下嘴唇，没说话。
过了几秒，那边等得有些不耐烦，传来几声模糊的交谈声，温柠耳尖听见了赵才良的声音，心下明了。
王金兰捏着嗓子关心：“柠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温柠声音平静：“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挂了。”
王金兰连忙叫住她：“别挂啊，妈妈话还没说完呢，柠柠……”
温柠挂断电话的动作一顿，又耐着性子问了句。
“还有什么事？”
那边窸窸窣窣响起一片声音，手机像是递到了好几个人手里，等彻底安静下来后，传出一个男声。
“姐，妈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给家里打点钱，最近经济不景气，日子过不下去了。”
温柠没说话，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依旧躺着没反应，像是已经睡着了，稍稍放心。
“我哪有什么钱，不全都打给你们了？”
赵才良笑：“姐，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现在可是陈家儿媳，不说身家上亿，几千万总有吧，怎么还能这么抠搜，连几万块都不给娘家呢。”
温柠目光落在窗外，没应。
那边等了会儿，背景音变得嘈杂，时而风声呼啸，像是走出门，到了外面。
“再说了，弟弟我前几天忙了姐姐你这么大一个忙，这你不得好好感谢感谢我？”
“什么？”
温柠皱了下眉，捏着手机的指尖忍不住发颤。
脑海里闪过那晚的片段。
她以为是恍惚间出现的画面，从没想过，那杯酒真的可能会有问题。
温柠平复心情，深深地吸了口气。
再开口时，又恢复平静：“什么忙？我怎么不知道。”
“是吗？”
赵才良说完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温柠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和姐夫，陈家大少爷do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