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陈焕在自己耳畔轻喘,低声问:“不会后悔吗?”
“奴才能得郡主垂怜,还有什么可后悔的?”他回得干脆,“郡主呢?”
枫黎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的力道都压过去。
她笑了起来,同样干脆:“我不会叫你有事。”
“……!”
陈焕心头一跳,丝丝喜悦疯一般滋长。
明明是所问非所答,却叫他抑制不住地欢喜。
“郡主好大的口气。”
呵,情绪还没低沉半刻钟呢,尾巴就又扬起来了。
枫黎被他逗得眉眼间皆是笑意,尤其是陈焕被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弄得耳根发红之后,笑意更是明媚了,把心情再明显不过地写在了脸上。
她调侃:“不是跟我拉开距离么,现在怎么不板着脸公事公办了?”
陈焕红着耳朵板起了脸:“还不是郡主将奴才赶走在先,还以为……”
回想起这段心绪低沉的时间,他又开始委屈了。
尤其是此时此刻,被郡主搂着腰相互依靠在一起,他就跟来劲了似的,喉咙一软。
“郡主再不想见奴才了。”
“这不是小事,我总要想明白了、多想想,才能决定。”
枫黎温声解释,惩罚似的轻轻掐在他腰上。
“……”
瞧瞧,这掐他的腰掐得可真顺手。
梦里那宫女是大胆,却也十分生涩,哪有这么手到擒来。
陈焕寻思,郡主的模样怎么会跟梦里差别如此之大?
莫不是从前与哪个男子有过一段情?
郡主在北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军中又有那么多年轻有力的男子,郡主不是小孩子了,若是看上过谁,也是正常。
想到这儿,他控制不住地冒出酸意。
喉咙有些哽。
他往旁边挣了挣:“那郡主是不会抛下奴才了?”
枫黎沉默片刻,笑答:“我尽力。”
陈焕一直雀跃窃喜的心脏沉下去了些。
呵,这才刚对他表露出兴趣,便连骗骗他都不愿。
他低头:“噢。”
枫黎看出他的心思,想出言安慰,可她的未来就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
她正犹豫,就听陈焕开了口。
“郡主不必这样,奴才也会帮衬郡主的。”
他的嘴唇还有些肿,张张合合的。
与其说是与她划开界限,倒不如说是以退为进地撩拨。
“说得大度。”枫黎颇为稚气地瞪他一眼,“真不知是谁接连好多天对我避而不见。”
陈焕语噎:“那不是……”
他想说,那也得看他为什么会那样不是么?
就算是事关重大需要好好考虑,也可以直接告诉他原因啊,而不是直接把他赶出去。
“罢了,奴才自是……”
枫黎赶在他之前说:“是我让陈公公多想了。”
“……!”
原来她还知道啊。
陈焕顿时高兴了,凤眼睁大些,扫过枫黎的脸。
收回视线时,薄唇已然翘起了弧度。
那暗戳戳窃喜又不想让人看出来的样子,在枫黎眼里特别可爱。
就像他被她护着狐假虎威时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一样,总是让她很想笑,想抱着他亲吻。
她想做便做了,臂弯圈住陈焕的腰身,又一次吻在他唇上。
“陈公公好生诱人,净知道勾.引我。”
“谁、谁勾引你了!”
陈焕面上一红,连敬语都省下了。
他嗔瞪枫黎两眼,心说,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怎么就勾.引了?
第三十五章 可不是么,他们就是偷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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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黎笑着将人拥进怀里。
说来奇怪, 以前只是觉得陈焕某些时候颇为有趣,跟他相处心情不错,可自从他将心思捅破, 叫她也往那方面去想了之后……
瞧见他这副埋汰人的模样,竟是都觉得满心愉悦, 止不住笑意了。
她低声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看到陈公公,我都特别开心。”
“唔。”
陈焕双手撑在榻上, 背脊不由得直了直。
他总是这样, 叫人捧着时, 不由自主地“傲”一点儿。
尤其是在枫黎面前。
“郡主真会哄人,奴才都比不得。”他别有深意地醋道,“往日没少与人说吧。”
“往日说得多少我不记得, 但日后怕是要总与陈公公说了。”
话音都未落下, 她就瞧见陈焕的唇角往上翘了些。
在她面前, 他真是一点儿事都藏不住, 快把心绪全写脸上了。
见陈焕不答, 她垂头:“我看看你腿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