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是, 模样还俊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既温柔, 又不会少了韧劲。
枫黎跟着弯腰,盯着那株花草,随着他讲话轻轻点头。
春日已过大半, 不似早春时草木才抽出新枝,还未绽放。
如今不少花草争奇斗艳,公主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北地见不着的奇珍异草。
想来,三皇子是在与郡主介绍花草吧。
而姜昊玉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起来就是个淘气的孩子。
可谁能想到,他竟是背地里找了皇上,还提出了“剿灭海寇”为饵呢?
南边不比北边,没有郡主旧部,可以说是全新的环境。
不同势力错综复杂,郡主就是再有本事,去了南边想要真正站稳脚跟也不是易事,更何况,海寇虽不比呈国威胁大,却更为狡猾,想要剿灭谈何容易?
这是个既给了郡主施展拳脚的机会、又方便皇上拿捏郡主的法子。
他因此烦心两日了。
最初心情低落得简直想落泪,后面缓了缓,又觉得一切尚未定论。
这些时日观察下来,郡主显然与三皇子更聊得来,况且日后三皇子即位,郡主想讨个称心的职位也并非难事,想必郡主也能想到这一层。
所以郡主也不一定会选南边,不是么?
“陈总管!”
姜歆瑶作为今天的主角,第一个发现陈焕。
她快步过去,往陈焕身后瞧了瞧。
“陈总管,父皇今日过来用膳吗?”
生辰是个欢喜日子,她的情绪比平日更为高涨。
一双眼睛亮亮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皇上勤政爱民,日理万机,多数时间都在忧国忧民地处理政事。
就是闲下来了,后宫嫔妃子嗣众多,分到每个人身上的时间也是寥寥可数。
陈焕很理解公主的期待。
他抬手,身后的太监便将早就备好的生辰礼奉上。
他沉声道:“皇上今日政事繁忙,特命奴才前来为公主庆贺生辰。”
姜歆瑶咬咬嘴唇,眼里难掩失落。
她叫人接了礼物,低着头:“谢父皇。”
其实她已经算是很受父皇宠爱的公主了,即便如此,一年到头也是一起吃不了几顿饭的。
可皇兄们,哪一个不是有更多机会见到父皇?
尤其是成年之后,朝堂之上更是日日相见,相处甚多。
在她看来,就是有所争执、就是父皇骂皇兄“就知道气朕”,也好过她们这样,年少时少有相处,待到嫁人后更是只有宫宴或得到召见才能回宫。
“公主别难过,皇上此时政事缠身,但总归不会一直如此吧。”
枫黎上前温声安慰,还不忘摸摸姜歆瑶的头。
她说道:“等皇上处理好政事,兴许会过来呢。”
说着,她看看陈焕,给他使了个眼色。
陈焕收到示意,即便心情微沉,还是无声地翘了下唇角。
他应声:“是,皇上空闲了就会来看公主的。”
“但愿如此吧。”姜歆瑶破涕为笑,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郡主姐姐只是安慰人,但还是希望真能这样。”
“近日的确事多,大哥现在还忙得抽不开身呢。”
姜怀泽跟过来补充了一句。
“皇姐,别难过啦,实在不行晚上玉儿拉着你一起去找父皇,父皇生气就说是我淘气,不关你的事。”姜昊玉过来拉姜歆瑶的手腕,“我都饿了,父皇既然不来,咱们用膳吧。”
姜歆瑶瞪他一眼:“看你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姜昊玉眼珠一转:“后半句是重点,但前半句也是真的呀。”
他脑子转得一向很快,就是不用在正地方。
陈焕越看他就越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他不动声色地敛敛眉头,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他轻轻拍了两下手掌:“皇上知道公主喜欢杂耍,特意命奴才请了班子,为公主贺生辰之喜。”
几位杂耍艺人便从门外一一入内,恭恭敬敬地跪拜行礼。
“参见几位殿下、公主、郡主。”
姜歆瑶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开心地轻轻鼓掌。
她笑逐颜开:“父皇果真还是念着我的。”
陈焕欠身:“皇上自是念着公主。”
外人进宫这事不大不小,但足够他当做理由留在这儿。
他站在一旁,没人唤他时,就好好地当做背景。
目光时不时瞄向郡主那旁,每见郡主与三皇子或五皇子笑着说一句话,他就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每见她抬头看自己一眼,再默默地减一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