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的有些道理,但他们内乱本就满地疮痍,如今北方冬日才过,他们再怎么搜刮民脂民膏,怕是也拿不出足够的粮草支撑战争吧。”
“所以啊,耶律丹就喜欢方大人这样论调的大燕官员,我大燕松懈下来,他们出其不意地攻下一城,以战养战,呈国的大计不就成了么?”
“你……!”
方大人被枫黎狠狠地噎了一把。
他呵斥:“郡主把老臣说得像是敌国的奸细所谓何意?皇上明鉴,老臣都是为了北地百姓的安稳着想,才会不希望再起干戈啊!”
“谁都不希望北地干戈不断,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一点儿准备不做只会任人宰割。”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谁也不会让着谁。
但显然,枫黎更占上风,压他一头。
在北地十余年时间,她早把北地的百姓和将士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也更是她肩负的责任。
作为主帅,作为郡主,作为城中掌事的人,她有责任保护大家的安全。
“若耶律丹真想大动干戈,又怎会让阿娜公主来我大燕和亲?”
“是啊,皇上,臣听闻耶律丹与阿娜公主一母同胞,关系甚好,如今阿娜公主在我们手里,他即便真有狼子野心,必定也会考虑阿娜公主的安全。”
皇上敛着眉头,一边按太阳穴一边听他们争论。
他问:“瑞王府那边什么情况?”
“回皇上的话,阿娜公主从未与外人有接触,在府中很是安分,只偶尔外出游玩,也未见可疑之处;王府中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查验过身份的,不可能有呈国的奸细,请皇上放心。”
“嗯。”皇上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
枫黎心知,这局她是输了。
不得不说,对于不了解耶律丹和阿娜的人来说,真的会以为两人关系如此亲密。
实际上,他们的确是至深的血亲,却也是以死相争的劲敌。
只不过,她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罢了。
她收敛起脸上的凝重,轻笑一声:“我倒是险些忘了,阿娜公主还在我们这儿。”
“郡主只知行军打仗,却对朝中许多事情不甚了解,也属实正常。”
方大人挺直了腰板,说话都变得硬气了。
大抵是知道枫黎很可能与某位皇子成亲,怕影响自己日后的仕途,没说太过分的话。
“方大人说的是,我只是分析北地和耶律丹的情况,大局还得与大家一并讨论,才能真正得出对我们大燕最好的方法。”枫黎说完,低低地咳嗽几声,“皇上恕罪,来这儿前头发还未干透,路上吹了风,许是有些着凉,不知可否请人煮上一碗驱寒汤。”
“开春渐暖,但风还是凉的,要多注意身体啊。”
皇上看向陈焕,摆了摆手。
他吩咐:“带郡主下去休息,好好照顾。”
陈焕躬身:“是,郡主请随奴才来吧。”
他领着枫黎进了耳房,吩咐一个小太监去准备驱寒汤后,关上了门。
枫黎一改在勤政殿中正经严肃的模样,眉眼间漾起笑意。
好不容易又有了次独处的机会,还是光明正大地独处,怎么不叫她欢喜?
她才说什么,便见陈焕背对着她,压着嗓子开了口:“郡主提起国家大事时,真是专注,奴才好生佩服。”
“……?”
她顿住,怎么觉得这不像好话?
思绪飞转,很快就明白了陈焕在意的是什么。
于是她故意问得离谱:“陈公公不会连皇上的醋都要吃吧?”
这回换陈焕顿住了。
他气哼哼道:“郡主可甭给奴才扣帽子,奴才担不起。”
“怎么能说是扣帽子呢。”枫黎站定在他身后,温声笑道,“陈公公不就是在怨我一到了皇上面前,便只知道看着皇上,不去盯着你瞧了么?”
陈焕终于回头,嗔瞪她一眼。
毕竟要避嫌,不是非得让她盯着,可……
总不能一眼都不看他吧?
就跟他不存在似的,谁能受得了这种忽视啊?
见郡主专注严肃,总有种自己在她心里永远只能往后靠的感觉。
他又别开头,故意不去看她:“郡主定力好,奴才可没有郡主那般定力。”
第三十六章 指间的薄茧蹭得他掌心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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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12点时把上一章末尾补了一点点
12点前看的朋友可以往上翻一下, 以免接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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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黎没忍住,噗嗤一笑。
她圈住陈焕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陈公公的意思是, 方才在殿上一直盯着我瞧?”
说话间,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