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韩子高重重一拍醒木,两名军人方有所收敛,跪地行礼,其中一个大声说:“刺史,这个姓吴的刁民诬告我们两个,他先让他婆娘勾引我们,完事之后又勒索我们,请刺史还属下清白。”
年轻男子流泪道:“小人哪敢诬告军爷,我妻子不堪污辱自尽,人已经死了,他们还在往我妻子身上泼脏水,求刺史为小人作主,还小人妻子一个公道。”
韩子高说:“吴二顺,你不用害怕,本官会为你作主。”然后对两名军人道:“时信、沈成,你们一个是队主,一个是队副,都不是刚到军里的新人,应该清楚我大陈的军规,奸淫良家妇女是什么罪?”
刚才说话的那个军人说:“回刺史,我们当然清楚军规,那可是砍头的罪,所以属下们怎敢违反军规,确实是姓吴的刁民给我们两个下套,我们两个也是一时色迷心窍,上了当……”
韩子高一拍醒木,打断了他的话,问:“你是时信,还是沈成?”
“属下时信。”那军人回道。
“好,那就先审你。”韩子高转头对狱吏说:“把沈成带到堂下等候。”
狱吏把另一个军人押到堂下,时信把心一横,只要自已咬定是被姓吴的下套,就是打死也不能招认,否则唯有死路一条了。
韩子高对伍伯道:“把时信绑了,再拿块布把这厮的嘴堵住。”
时信吓坏了,以为要对自已用大刑,立时像杀猪一样地嚎叫,但很快就被控制住说不出话。
韩子高又对伍伯们说:“你们出两个人拿鞭子对着地上打,我不说停,不要停。”
“啊?对着地上?”伍伯们不敢相信地又问刺史。
韩子高点了点头,又对书吏道:“你在纸上随便写个百来字,写什么都可以。”然后用手托着腮,合上眼,打起盹来。
堂上众人都不明白刺史在搞什么鬼,也不敢多问,就照着办。
一刻之后,韩子高睁开眼,说:“停,不打了,把时信从旁门带到堂后等候。”
狱吏把一脸懵状的时信拖走,韩子高对刘诚道:“把沈成带上堂。”
沈成心怀忐忑地在堂下跪着,听到堂内传来时信的嚎叫和鞭子的击打声,不禁感到心惊肉跳,好不容易熬到堂里没了声息,有狱吏走出道:“沈成,现在轮到你了,上堂吧!”
第71章 分而化之
这会沈成才发现自已腿软得站不起来,狱吏只好把他架上了堂,伍伯们有的抖鞭子、有的敲击木杖,沈成更是慌得话都说不出,跪伏在地,只知道哆嗦。
韩子高拿起书吏递上的口供、晃了晃道:“时信已经如实交待了你们奸淫吴二顺妻子的事,说是你带的头,依照军规,他的罪比你轻,他将被流放,你则要被斩首示众。”
“不……不是这样,明明是他带的头,怎么推到我的身上,我冤枉啊!”沈成大呼。
“好,我也不会冤枉你,你如实说,不要跟时信学,非要被打服了才认罪。”韩子高说。
于是,沈成如实交待了两人的犯罪过程,韩子高命带下沈成,又把时信带上堂,让书吏把沈成的口供读给时信听,时信顿时瘫坐在地,对自已的罪行供认不讳。
“时信与沈成奸淫良家妇女,已经认罪,依照我大陈军规判当众处斩,我有圣上亲授持节,可当场斩杀违法的军人,无需上报,明日午时将二人押赴闹市,当众处斩,首级悬军营门口七日,以儆效尤。”
“梁信县令没有处理好此案,以致妇人自尽,犯下渎职过失,罚俸三年,五年内不得晋升,罚俸作为赔偿,按月支付给死者父母和丈夫。”韩子高道。
围观的百姓们鼓掌叫好,吴二顺连连叩首:“谢刺史还小人妻子清白。”
韩子高道:“县令官虽不大,但管着一方百姓,百姓之所以称县令为父母官,既有尊敬之意,也是期盼县令爱民如子,我希望其他四县县令以此案为戒,对治下百姓有如对亲生子女一般,心存怜爱之心,不可草菅人命,包庇罪犯,哪怕罪犯是皇亲国戚,也照样绳之以法,我把登闻鼓置于州府门外,凡有冤情或难以申诉之事皆可敲鼓,你们不必害怕,每个诉求我都会亲自过问,我会为你们作主,你们只管大胆击鼓鸣冤。”
“好、好——”百姓们再次鼓掌叫好。
“这下好了,咱们成州终于见到青天白日了!”街巷里,人们喜笑颜开,奔走相告。
韩子高伸手拿起第四卷案宗……
直审到人定时分,韩子高才宣布今日坐堂结束,明天还是同样的时辰继续,一天之内审结三十多个久悬不断的案子,凡是在场的没有不叹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