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诺，对神之树你了解多少？ 】苏染盘腿坐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将脑袋搁在上面，歪头看着面前的尼诺。
尼诺的耳尖有些不自然的红，他垂眼又看向苏染，然后再挪开视线，再看过去，【不是特别多，因为他活了很久，久到没有雄蜂知道他的年龄。 】
【这么老？ 】苏染轻呼一声。
尼诺倒是没想到苏染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哽在那里，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他不是跟随了很多带蜂后？ 】苏染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的，】尼诺点了点头，【他应该是陪伴了很多任蜂后。 】
【哦~】苏染点了点头，【所以他也见证了很多任蜂后的死亡？ 】
'死亡'这个词尼诺并不喜欢，尤其当这个词出于苏染的口中，尼诺更不喜欢。
【嗯，】尼诺继续点头，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您是不是，很害怕……死亡。 】
苏染还在脑子里想着桑槐到底有多老，这会儿听到尼诺的询问，下意识地“嗯？”了一下。
尼诺的表情里已经带了点难过。
【怕是怕，不过，也还好，】苏染解释道，然后话锋一转，【历任蜂后都是怎么死的？ 】
【我不知道具体的，】尼诺垂了眼，【书里记载的，都是因为能量消耗殆尽，然后燃烧……离去……】
燃烧？
苏染的眉头一锁，面部表情瞬间僵硬。她真的是非常怕疼的那一挂，活活被烧死那不得疼上好久好久？
【活活烧死啊？ 】苏染声音都有些变调，【这得多疼？ 】
【是一瞬间的事。 】尼诺赶忙补充道，生怕苏染对这件事过于恐惧。
苏染点了点头，眉头稍微放松了些，【那也行吧。 】
【那不……行……】尼诺急了，岔了话，他一点儿也不想和蜂后分开。
苏染抬眼看了看面前快要碎掉的尼诺，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最后都会死的，额……楮墨和桑槐除外，所以没关系，如果有轮回，下辈子还会再见。 】
这一番话并没有安慰到尼诺，但是他也只能点点头，表示接受，因为他不想自己面前这位历经波折的蜂后遭受更多的痛苦。
【如果说楮墨诞生于死亡，那么桑槐就是生的希望，】苏染做了个小小的总结，【这么一想，有他们俩在，蜂族就有无限荣光。 】
尼诺不同意了，【也得有您在才行。 】
苏染咧嘴笑了，【大家都在。 】
身体被困，但是意识已经可以自由活动的桑槐，在无限的意识海空间里，把苏染和尼诺刚刚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第80章
桑槐静静地站在小房间外的大厅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柱子，很久才扎眼一次，他在脑子里回忆着他刚刚听到的内容。
他很老吗？桑槐思考。
苏染和尼诺结束了关于神之树的讨论，一前一后从小房间里出来，她拧动把手推开房门，左脚刚踏出去，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桑槐。
……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尼诺也有些愣住，显然脑子里正在想的事情和苏染现在正在想的事情是一样的。
“你来找我吗？”苏染问。
桑槐听到了苏染的声音，将放在柱子上的视线收了回来，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苏染，他点了点头，“嗯。”
尼诺抿了抿唇，对着苏染温和一笑，“那……我就先走了。”
苏染冲着尼诺挥了挥手道，“下次见。”
等到尼诺的身影在意识海里彻底消失知乎，苏染才看向旁边一直站着的桑槐，“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苏染并没有觉得尴尬，她勾了勾嘴角，还挺希望对方都都到了。
“嗯。”桑槐这个'嗯'的语气和刚刚那个'嗯'的语气没有丝毫差别。
只有苏染脸上的表情，和刚刚有了明显的差别，她昂了昂头，“不想说点什么吗？”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的话，可以直接来问我。”桑槐这么说着，往苏染的面前走了两步，他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缓缓飘动，那一双红色的双眸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面前的苏染。
“我的生死，是把握在你手里的吗？”苏染一直都不是拐弯抹角的那种人，问的问题也够直接。
“不是。”桑槐回答得很干脆。
苏染眨了一下双眼，“那你有杀掉我的能力？”
“有。”桑槐的目光依旧平静。
虽然有做心里准备，但当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苏染还是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她捏了捏手指，缓缓向前走，在距离桑槐很近的地方停下，进到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桑槐没有动作，苏染没有讲话，她俯身向前，轻轻地靠在桑槐的胸膛上，她感觉到了脸颊下的身体有微微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