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父母是不是也遇害了呢?时忆这么想着,多了一分痛心,这都是涡虫的错,如果五年前没有战败的话,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吧。
“是呢,是团聚哦。”老人继续自言自语,她的语气很是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涡虫大人会接纳你的。”
时忆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老人,老人的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仔细一看小孩的尸体已经发紫,绝不是近期才死亡的。
一阵呕吐的冲动涌上来,时忆咬紧牙关,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辆车的目的地真的会提供食物和住所吗?这些领取救济的人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毕竟不管怎么看,其他人都和这个老人没什么不同,仔细一看,他们的眼神里明明都透露出一种绝望的狂热,毫无疑问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车辆缓缓停了下来,好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把车厢里的人都带了下来,时忆谨慎地跟在后方,如果这些车是为那些教|徒所服务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要完成新闻里所说的仪式吗?
数不清的人聚集在一个废弃的广场,不少废料堆积成一个圈,看来是简单地用废料组成了围墙,中间有着用木头制作的篝火,熊熊的烈火照耀了整个广场,时忆看了一眼,光是卡车都有数十辆,而每辆卡车能装载二十多人,仔细算下来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工作人员引导大家来到另一处,在其中一辆卡车车厢里放满了面包和简陋的被子,看样子这个就是他们提供的救济了。
和其他人不同,工作人员的脸色看上去很好,就算是在深夜工作,他们的情绪依然高涨,全程面带微笑,就算遇到无理的人也不会生气。
人们又开始排队领取救济了,时忆不敢表现得太特别,只好跟在老人的身后排队,和在街道时不同,这里的人手特别充足,好几条队伍一起发放,因此排队的时间没有很长,那些人拿了食物后自己就围着篝火食用,没有太阳的夜晚总是寒冷的,他们把领回来的简陋被子包裹在身上,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看上去心事重重。
到目前为止似乎还很正常,时忆不安地领取了自己的食物,两个包装面包,一小瓶清水,一份卷起来的被子,被子摸上去很是单薄,仅仅能够遮盖身体。
现在的时忆还不饿,她也不敢就这么把食物吃下肚子,毕竟很有可能面包里面放了其他的东西。
她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救济站,等天亮之后他们会被送到哪里去,这是一个必须要搞明白的问题,而且这里看上去非常偏僻,似乎已经远离城市了。
如果这是教|徒的聚集地,这里也和涡虫的孵化区距离太远,如果真的和新闻所说一样,他们会对涡虫献祭自身,从距离来说就不太可能。
真是迷雾重重...时忆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希望能让自己的脑子更活跃些,从降落的那一刻起她的精神就高度紧张,现在竟然连思考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这个面包,不吃的话可以给我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时忆面前传来,时忆感觉心脏抽了一下,她警惕地把面包塞到怀里,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接近她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瘦削的少年,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用大衣包裹身体,露出了脏兮兮的四肢,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头发凌乱地堆在头顶。
时忆开始思考,自己不吃面包是不是和其他人也不太一样?按理说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才对的,她的不合群有这么明显吗?
“你不用紧张,这里的人是不会在意其他人的。”少年顺势坐在了时忆的身旁,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样,从他的眼里还能看到光芒。
时忆半信半疑地把面包放在了少年的脚边,她不打算接话,如果他想吃那就让他吃好了。
少年俏皮地说了句谢谢,立马把面包打开大口吃了起来,不过吃太急了,干巴的面包吃得他有些痛苦,时忆把自己的那瓶水也递了过去,少年顾不上说谢谢,手忙脚乱地把水都灌进了嘴巴里。
过了半分钟后他把所有食物都吃完了,满足地抚摸着有些鼓起来的肚子,他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从目前来看,他似乎只是单纯地饿了。
毕竟还是孩子,需要的食物是要多一些的。时忆静静想着。
“姐姐,你为什么不吃呢?这可是圣餐呀。”
圣餐...真是令人感到不适的词语,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会是教|徒,这些大人就不会觉得羞耻吗?
“不,这只是普通的面包。”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使得时忆毫不顾忌少年的心情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