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整理好课本,背起沉重的书包陆续下楼。
叶际卿排在最后出了教室,下楼后陆嘉朗跟他一起走,轻声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叶际卿脸上冷心里却烫的厉害,翻滚着不是滋味,反问他:“你又是怎么回事?”
班里的尖子生处于良性竞争关系,之前陆嘉朗总是在他身后紧追不舍,这次联考却意外地也失了手。
其实不光是他们,如老赵所说,其他人也不是很理想,要翻不翻地晃荡着。
“早说过了,成绩起伏也正常。”陆嘉朗又问,“我跌了一些,但也没你这么过分吧?”
高校联考,前期叶际卿往往占据全校第一,在全市也排的上号,可这回真得从倒数往下翻。
叶际卿缄默不语,等到了快分开时他才低声说:“最多两天。”
陆嘉朗看着前面在人堆里找严奇,没听清他说什么:“嗯?什么两天?”
叶际卿随着他往后面看:“没什么,我让你好好学习。”
电线杆子远远地冲二人摆手,陆嘉朗对他挥了一下手,又说:“你踏实学吧,我比你稍微强点儿。”
叶际卿不可置否地挑眉,扭过头往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老师、同学,质疑或痛心的目光在脑海翻滚,浅薄的失望里夹着一道凌厉的鞭子,这次可以干脆一些了,死也能死的痛快点。
某根神经持续地异样癫狂,陆嘉朗叫了他两声就不敢再叫他了。
“叶际卿!”池锐响亮的声音穿破耳膜。
叶际卿忽地眩晕了片刻,呼出口气对上了陆嘉朗呆愣的目光。
“你怎么了?”叶际卿问完,给正往他们这边走的池锐招了招手。
陆嘉朗啊了一声,反问他:“你怎么了?”
“嗯?”叶际卿绷了下唇角,意思说他有病。
陆嘉朗还未再开口,严奇到了跟前,一把搭住他哥肩膀哎呦着哼哼。
身后的书包就够沉了,加上严奇的重量,陆嘉朗差点儿没趴下:“你干嘛了累成这样?”
严奇指着池锐控诉:“他疯了,练我一下午,我被他撞的浑身疼。”
陆嘉朗知道他参加篮球赛的事情,笑着骂了声没出息,临走还不忘跟池锐说:“不用留情,好好练他。”
池锐一抬下巴:“放心,我保证。”
严奇生无可恋地哀嚎一声,连忙拖着陆嘉朗走了。
“走吧。”叶际卿招呼他,“回宿舍。”
池锐低下头,一路上也不再跟他拉扯,安静地到了宿舍楼不作停留直奔三楼。
叶际卿诧异于他今天的消停,在楼梯口逗留片刻,转身往自己的宿舍走。
“叶际卿。”刚到门口,池锐又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叫他,“你来一下。”
叶际卿扶着门把手,没有动身,问道:“怎么了?”
池锐不说话,叶际卿看了他片刻,折返到他身边又问:“怎么了?”
本来后面还想接着说是不是今天晚上没折腾不习惯,话未出口,只听池锐问:“我是不是影响你了?”
听了严奇准确的小道消息,池锐先是骂了叶际卿一阵后来又开始反思自己。
这些日子他自以为是地帮叶际卿,没成想反而弄巧成拙,连林海阳那天私下都跟他说:“收敛一些。”
虽然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上蹿下跳的那个。
转学报道那天韩铮自豪的神态还历历在目,反观此刻老赵气的恨不得跳楼,叶际卿前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叶际卿一言不发,池锐抿了抿唇,眼神垂在他手边,语气加重又问:“我是不是影响你了?”
“没有。”叶际卿说。
池锐很少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模样,叶际卿被他这一秒的示弱打的比刚才还不是滋味。
同学陆续回宿舍,途径楼梯总会往他们这看一两眼,嘈乱的脚步声下,池锐抬起眼睛看他,没有轻佻也没有戏谑。
四目相对,一缕炙热的气息直入肺腑,甚至比上周末同床共枕时还要深刻。
池锐目不转睛地问:“那你为什么...”
“很快了。”叶际卿没往他说完,似乎在隐藏什么秘密,还是一样的心理,他真的受不了池锐这么正经,“放心,过了这次就好了。”
池锐还想问,叶际卿又说:“真的,不骗你。”
池锐并不理解,但叶际卿过于笃定,便不再追问:“那我...上去了。”
“嗯,上去吧。”
衣服跟他的主人一样偶尔没正行,衣尾不肯好好垂着,翻飞间拉链打在楼梯栏杆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地一声。
叶际卿眼角一跳,跨步追了上去。
池锐听到身后动静立刻回身,站在台阶上低头看他。
叶际卿回望他几秒,伸出手在他脑袋上按了按:“别担心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