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个他一个很讨厌又很毛绒绒的后脑勺。
“喂!”叶际卿因为父母离婚而压制的火气蹭蹭蹭地往外冒,冲着那颗脑袋说,“你哑巴?对不起会不会说?”
那人没穿校服,闻言立刻转身。他单手端着半盆水,上下打量了叶际卿几眼,反击道:“你聋吗?我跟你说几遍让让了。”
叶际卿看了看走廊两边的距离,冷睨着他问:“你横着走?多大的地方不够你过,非得往我跟前凑?”
那人跟瞧神经病似的看他,最后很不屑地哼了声:“我懒得跟你计较。”
放到平时叶际卿不会这么幼稚地跟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可他今天非常烦,烦到一定要打赢这场战。
他走到人跟前,甩了下那人的胳膊:“别,你打算怎么计较?我听听。”
大约两秒钟,叶际卿听到他发出一声很沉闷的呼吸声,随后被人猛地一扯。
两人的鼻尖快速地碰撞,叶际卿看清那双黑眸,发现这人眼里的烦不亚于他。
他爸妈也离婚了?这是叶际卿第一个念头,紧接着怀里一凉,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居然被人泼了个透。
“哐当”圆圆小小的水盆被人扔在地下。
叶际卿在那人下手之前率先攥住了他手腕,不过还是慢了一秒,头皮忽地一疼。
“我艹..”叶际卿嘴里久违地骂出了脏话。
他抓着叶际卿的头发,凶巴巴地说:“听?你听不了,你尝尝吧。”
烦闷及怒火被豁开一个边角,噗呲呲地往外冲。叶际卿不做任何考虑,仗着比这人高一些,用另外一只手直接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头发倒是挺软,脾气怎么这么臭。
“松手!”二人一起说。
“你先松!”又是一起。
僵持不下时,那人身子一晃,另外一只手攀上叶际卿的肩头,竟然强忍着疼张嘴咬住了他手腕,姿势极其别扭。
“啊!”叶际卿痛呼出声。
那人呜呜咽咽,叶际卿听懂了,意思让他松开。
这会儿谁先松谁孙子,叶际卿用了用力,想把那颗脑袋从他手腕上拎起来。
谁也不服谁,蹭着墙壁打转。没去吃饭在宿舍休息的同学听见动静出来,见状立刻拉架。
“怎么打起来了呢。”
“快松手。”
劝架声里不乏有看热闹叫好的同学。
那人被人往后拉,不依不饶地指着他:“你他妈给我等着。”
叶际卿也被人往后扯,降低了好几岁似的回道:“我他妈等着!”
二人彻底分开,各自被同学护送回了寝室。宿管没被惊动,一场打闹除了在场的同学无人知晓。
叶际卿顶着气上完了晚自习,晚上躺倒床上,头皮隐隐发疼。他揉了揉被揪的那块儿,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艹!”又是一声低骂。
好好学生的脏话被下铺的舍友听到,任阔跟他不一个班,起身探出头难以置信地问:“你骂脏话呢?”
叶际卿一闭眼,瞬间传出匀称的呼吸声。
任阔挠了挠脑袋,觉得自己听错的可能性要大于叶际卿说脏话的可能性。
第二天,叶际卿去老师办公室取卷子时又见到了他,还是没穿校服。
韩铮是高一班主任,任教数学,曾也带过他。此时正在跟转学生谈话:“池锐啊,我看了你之前的成绩,不是很理想,你之后的学习目标是什么?有想过吗?”
转学生?池锐?
叶际卿动作放慢,一张一张地对卷子上的姓名。
池锐打他一进门就看到了他,条件反射头皮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预谋下一次的切磋。
“不考倒数第一。”
“嗯?”老韩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池锐看向他,做乖乖仔:“全面发展,认真读书,坚决不做倒数第一,力争中游。”
老韩心想,实诚倒是实诚,可没必要剖析的这么直白吧。
“嗯..行,先适应环境。”老韩推了推眼睛,“以后无论哪方面有不清楚的随时找老师问。”
池锐又看向叶际卿:“嗯,好的。”
答应的太利索反而让老韩不敢轻易放人,循循善诱道:“压力要自己加,把劲儿绷起来,咬紧牙关斗三年,好好学好好听。”
叶际卿察觉到他的目光,按着卷子抽空挑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池锐勾了勾唇角,对老韩点头说:“知道了老师,我会努力的老师,放心吧老师。”
这个态度才对,老韩觉得孺子可教。
“韩老师好。”叶际卿捧着卷子到跟前,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老韩眼睛一亮,跟看见活招牌似的站了起来,对池锐说:“这是叶际卿,年级第一,比你大两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