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地谈论有关于亲密的过去,叶际卿内心五味杂陈。面前的这家店与多年前的那家店很相似。他记得,他知道池锐也记得。
池锐再次看了一眼店门,随后向他走进,将手里的茶递到他手边,再次生硬地转走了话题:“茶凉了。”
叶际卿轻笑了一声,喝完茶没再多问一句。
还未到晚上,商业街陆续闭店。在没有节日的时节里,一天开不了张的店一抓一大把。
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农家院住,门口的那扇门泛着陈旧的颜色,看样子是这里的老招牌了。
进去一看,竟然与老板娘有过一面之缘。
“是你们呀?”老板娘对二人有印象,笑呵呵地打招呼,“来附近办事?”
叶际卿点点头:“嗯,这也是你们开的?”
跟徐开年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在山口处,而这家店位于山下的商业街边缘,两者距离并非很近。
老板娘说是自家地皮,跟家里人一起弄的。简单地聊了几句,二人各自开了房间。
走到房间门口,池锐转身问:“几点去吃饭?”
二人房间门对门,叶际卿也转身看他:“休息半个小时?”
吃饭不用再去另找地方,农家院有吃有喝。经老板娘推荐,订了一份当地特色牛脊骨,休息片刻就直接过去。
池锐看了眼时间:“行,待会儿我叫你。”
房间干净整洁,木质地板踩着脚感很好,墙壁上也贴纸木纹壁纸,整体环境甚至比在临场路的酒店都要好一些。
农家院客房总共三层,他们的房间位于二层。叶际卿双手撑着阳台,望着不远处隐约的灯火,平和这两个字再次跳跃在心头。
半个小时眨眼就到,叶际卿关上窗户,出门敲响对面的门。
“咚咚”两声。
池锐很快开了门,唇边带着笑意:“休息的怎么样?”
叶际卿也笑:“休息的很好。”
二人一同下楼,吃饭的地方在住处前面,从院内的长廊走过去,十分钟左右便到了。
门口的服务员准备询问,叶际卿开口:“您好,预定过了。”
服务员返身到柜台问:“好的,您贵姓。”
叶际卿回头看了一眼池锐,弯了弯唇:“免贵..姓池。”
服务员在电脑内找到预订信息:“36号桌,二位先坐。”
饭店内部空间方正,厚重的木桌整齐地排列,陶瓷瓶插着棉花花束,渐错开来地摆在几张桌子上。
农家院特有的气氛,侧墙一角的壁纸已经微微泛黄翘起一个边,小小的瑕疵也未有任何影响。有一种可融于街头又可独立雅致的随和性。
商业街虽冷清,店内的客人不少,异常热闹。
叶际卿轻微皱眉,问服务员:“有包间吗?”
服务员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包间..挺大的,就剩一个了,您两个人...”
农家院占地面积极广,包厢也很宽敞,两个人确实用不了。叶际卿表示理解:“好的,谢谢。”
二人落座,服务员上来一壶茉莉花茶,不一会儿端着铜锅摆到了桌上。
服务员拿着笔划单子:“不够您再加,涮菜稍后给您上。”
牛脊骨炖的软烂入味,酱香浓郁,几乎每桌都点了这个。
两人吃了几口,池锐问:“味道还可以吧?”
叶际卿点头:“好吃。”说话间抬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面前。
玻璃窗被热气熏的模糊不清,面前的茶水飘着淡淡清香,处处都透着祥和的气息。眼前叶际卿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再像前几天那么盛气凌人。
池锐嘴唇微动没开口,细细一想只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位债主软了脸。
铜锅热气滚滚,交谈声阵阵。耳边是嘈杂的声音,而他们这桌却悄无声息。
中途服务员来加水,铜锅边缘溢出水渍,呲地一声,很快又恢复平静。
等服务员走,叶际卿喝了一杯茶,给自己重新续上,终于开口问:“池锐,过得好吗?”
叶际卿趁着气氛率先做了阔别多年自认为很体面的开场,可话刚说完,丝丝抽痛在心间蔓延。
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毕业之后奔赴各自的工作生活,天南海北关系逐渐变淡随后断了联系。
这么多年,只有池锐这个人在他生命里烙下了印记,也是这么多年,池锐过得好与不好他都没有参与过。
池锐预料到这顿饭不会像表面那样平静,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语气同他一样平和,坦诚道:“刚开始不太好,后来就习惯了。”
习惯是好还是不好,叶际卿有些问不出口。他缓和两秒,问:“跟海瑜怎么认识的?”
他问的太顺口,以至于池锐下意识地觉得他真的已经接受‘结婚’这件事,并且还可以做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