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际卿微怔,极快地回忆了一下,随后指正道:“我只是对他没有那么严苛,不是谦让。”
“有什么不同吗?”池锐问,“刚来的时候他差点儿拿签子戳到你,也没见你生气。”
叶际卿疑惑地嗯了一声,好久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天的事,他倾身过去,低声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池锐一勾唇,骂道:“我吃你大爷的醋!”
池锐样子是在笑,可眸里的愤怒小火苗压都压不住,整个人看起来神色分外鲜活。叶际卿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池锐甩开他,不知道该生的哪门子气,气势汹汹地拉开了便利店的门。
柜台内,池锐不打算说话,翘着腿点起了手机。
叶际卿拉了一把凳子,挤在柜台内坐在了他对面,池锐一眼都不看他,全然把他当空气。
“我承认在我们还没相遇前看到周保贝会想起你。”安静了一会儿,叶际卿说。
话音刚落,池锐呼吸停了一瞬,叶际卿居然承认了,分开后他真的还看了别人。
心头翻涌出的凉意代替了没那么严重的怒气,池锐别扭地呼了口气,挠了下脸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这句有歧义的话搁在二人中间许久,叶际卿见他面色不虞,握住了他的手腕,继续说:“不光周保贝,我跟老罗相处的时候也会想起你。”
池锐回想了一下老罗的年纪,怒气跟委屈硬生生地被卡在了半截,磕磕绊绊地问:“老罗像我?.....我....”
叶际卿唇角弧度加深一瞬,随后脸色变得很正经:“池锐,你跟所有人都不像,你只是你,我看到他们会想起你只是因为我思念你。”
很拗口,池锐皱了下眉。
“去玫瑰园的时候会想起你,去北马路的时候会想起你,甚至闻见柠檬味的时候也会想起你。”叶际卿嗓音平缓,“因为我想你,所以但凡跟你有相似的事务都会多看几眼,但我明白地知道,你只是你,我绝对不会把你跟任何人任何事情混淆。”
池锐眼神停在他身上,望着那双黑亮的眸子,有点儿后悔没事找事提这个话题。
“你理解我的意思吗?”叶际卿又问。
叶际卿认真的神态让池锐一下子想起了多年以前,那时叶际卿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有了榜样在前,他也捡起了荒废的学业。
开始时他什么都不会,学起来费心又费力,卷子做不到几道题就胡乱地在上面画,叶际卿回来后见到一屋子狼藉也不生气,收拾好东西,跟他吃完饭,重新打印好卷子,坐在书桌前一点一点地辅导他。
那样的夜晚总是很平和,一扇窗阻隔了所有的喧嚣,他的耳里只有叶际卿温和沉稳的声音。
“理解了。”池锐埋了下脸,“其实我没别的意思....你当我无理取闹..就行。”
突然又乖上了,叶际卿轻笑了一声,沉吟片刻又说,“不过针对周保贝的问题,我重新再解释一下。”
池锐动了动唇,慢吞吞地抬起脸,吐出一个干巴巴的啊字。
“首先周保贝进入职场后大祸没闯过,小祸不断,但工作能力是有的。”叶际卿说,“我说的不那么严苛,是指没有因为这些小瑕疵立刻辞退他,周保贝神经粗,不自觉地说话口无遮拦,上下级观念没有那么强烈,连王少野都拿他没办法,我自然更不会去跟他争辩什么,所以在外人看来不光是我,是所有人都对他不严苛。”
他的样子太严肃了,池锐哦了一声,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反向来看也一样。”叶际卿又补了一句。
池锐问:“什么反向?”
叶际卿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凑到他跟前,手指上下慢慢地滑动屏幕:“反向就是,不光只有周保贝,这个群里是今年的应届生,每个人都有师傅带,一个比一个护崽子,大家都对新鲜血液都不很严苛,我还争辩什么?”
池锐抖着肩笑了起来,拿过他的手机按灭,仰脸问道:“怎么没见你少跟我争辩啊?”
叶际卿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轻声道:“因为我只喜欢跟你争辩。”
池锐将情愫揉回心底,靠住椅背,吊儿郎当地歪着身子切了他一声。
叶际卿低头磕了磕他的鞋尖,戳他刚好的肺管子:“这么看你还挺烦周保贝的,刚才干嘛舍不得?”
“滚蛋!”池锐冷不丁伸了一拳过去,“没完了是吗?”
叶际卿一派淡然,言语拐着弯地委屈:“池锐,是谁抬胳膊就杵我的?我肋骨这块儿现在还疼着呢,怎么补偿我?”
池锐绷着劲儿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随后猛地倾身,拽着他的衣领唇就凑了上去。
叶际卿配合着低头让他亲,几分钟后,池锐咬了下他的下唇,闷声道:“你嘴皮子这些年练得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