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呼吸归于平缓,叶际卿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皮。
“不咸吗?”池锐抬眼,成簇的睫毛蹭在眼皮之上,拧着眉又问,“这你也能下去嘴?”
他的语气很横,又带着闷哑的鼻音,让人忍不住地心疼。叶际卿反而没说软话,捏了捏他的腰:“咸的很,所以我没亲第二口。”
池锐胡乱地往他身上抓了一把,重新抵住他的下巴,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二人毫不顾忌形象,就这样躺在地下,阖眼静静地待着。
时间过得很快,屋子变得昏暗朦胧。二人保持了这个姿势许久,在房间的气息恢复平和之后才觉得半幅身子都麻了。
“起来吧?”叶际卿问。
池锐嗯了声,撑着地板慢慢地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下,两个人互相看了片刻,突然都松开了环在彼此腰间的手,连跪带爬地起身,背对着背靠在一起,再次没了声音。
叶际卿用力地眨了下眼,感受到了脸上有一股紧绷的干涩。
池锐同样默不作声,一脸沉痛地想着他还从来没跟叶际卿眼前这么哭过。
“叶际卿!”池锐过了好半天才说话,“我就一床被子。”
被子或许在床尾,叶际卿记得他踩过好几脚,池锐回来的时候也必须踩上去才能到这边。
“我还有一床。”叶际卿说。
池锐靠着他,指挥道:“你去拿。”
叶际卿僵着脖子往床尾看,思虑良久道:“我觉得....抖抖还能用。”
“去不去?”池锐问。
“你夏天盖什么?”叶际卿反问。
池锐动了动唇,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光着。”
两个人刚刚都痛哭完毕,正常这个时候不适合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叶际卿骂了自己一句思想肮脏,靠着他的后背将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如果我从网上买个被子,快递员会给送楼上吗?”叶际卿眼皮胀的难受,“我就在你房间门口接。”
池锐用食指顶了顶他的手心,嘲讽道:“快递员是送货的,不是你的使唤丫头,你想屁吃呢!”
“我加钱呢?”
“你喊人爸爸也没用!”
叶际卿抗议般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池锐抿了抿唇,觉得过分,用手肘磕了他的腰,二人一起慢慢转回了身子。
再次四目相对,二人谁都没说话,互相抵着额头没绷多久都笑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谁敢上赶着出去找人看笑话。
“好头疼!”池锐笑的肩膀直抖,“老李给的是假酒吧!”
叶际卿抬起手按着他的鬓角,嘴巴不饶人:“活该。”
“你再这副死样子给我看!”池锐睫毛还是一簇一簇地贴着,用一双肿眼泡瞪他,“我跟你没完。”
叶际卿捧着他的脸,被他骂了一句挺舒服,好脾气道:“错了错了,别生气。”
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口吻,池锐的心又被这句话捏了一下,哭够了也发泄完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再哭的欲望,他横了叶际卿一眼,猛吸了下鼻子。
“大鼻涕又吃进去了?”叶际卿嫌弃地拧眉,“你脏不脏?”
池锐一愣,干脆坐实他刻薄的话,不由分说地撩起他的衣服,将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了上面。
“脏,你受着吧。”池锐说。
叶际卿垂眸看他,忽然抬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顶,漆黑幽深的眼里是对他一如既往地纵容。池锐顿觉不妙,刚安顿好的情绪又想冒头。
“第两千三百四十六天。”池锐趁着情绪说,“叶际卿,池哥在你心里。”
叶际卿眼皮抖了一下,手从他的鬓角离开,托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个吻意外的轻柔,没有撕咬也没有攻击,舌尖细密湿滑地缠在一起。
池锐热切地回应,叶际卿舔舐着他的唇舌,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在交换。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滑到池锐的喉结处轻轻一刮。
池锐不由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舌尖忽地刺痛,口腔在瞬间被搅了个遍。他微微睁眼,叶际卿垂着眼在认真地亲他,唇又恢复了过去的凶狠
天色渐晚,外面逐渐亮起路灯,暴躁的小摩托开始在街头横行,一阵阵喇叭声敲击在窗边,巧妙地遮住了房间内的嘬吻声。
叶际卿越来越凶狠,手指移到他的后脑陷进了柔软的发丝里,轻一把又重一把地抓着。
池锐含糊且柔和地嗯了一声,像是被他摸的很舒服,脑袋在他的手里轻轻地摇了摇。
吻声密切,时而急促时而轻缓。周遭杂乱的一切仿佛消失不见,只余最初的炙热在骨血里渐渐复苏。
季节变更岁月轮转,两千三百四十六天,他们从未相见,也从未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