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点头:“当然羡慕。”
李总全名叫李坤,人脉颇广,是四年前认识的。当时事务所刚刚起步,负责一座位于山区的学校项目,叶际卿带着团队做驻场,二人见面聊的十分投机,至此一直联系着。
之后委托了他们几个项目均完美落地,早些年的时候他白手起家,玻璃产业园有一半是他的产业,后来被叫停转了新能源项目,据说上面有人,混的风生水起。
李坤是当地企业代表,正在上面讲话。何煦听得一脸认真,叶际卿悄声说:“施工团队五天后进场,我们来的早,这几天没什么事,等搬了家之后一起去商业街那边看看。”
何煦比他来的晚,低声问了几句,叶际卿跟他讲了徐开年提前透露的消息。
二人均穿着黑色西服,何煦用胳膊杵了杵他:“来之前少爷还说过呢,看来真被他猜对了。”
王少野是事务所的合伙人,留在宁城主持工作,何煦叫的是他名字的谐音。
叶际卿问:“什么猜对了?”
何煦轻嘶一声,解释道:“他说现在各地旅游业争相发展,但林城市里的古都鲜少有人知道,之后肯定会有项目。”
事务所成立之初是叶际卿与一位师兄一起创立的,两年之后师兄退出,后来何煦与王少野做了合伙人。
王少野跟他年纪相仿,为人圆滑脑子活泛,市场营销应酬安排手到擒来。
叶际卿笑问:“那是不是这趟他来驻场合适?”
何煦刚想说话,眼里看到某处,又拿手肘磕了磕他:“不一定吧,你来这里收获不也挺大的么。”
叶际卿胳膊刚好一些,被他这么连番一撞又开始泛痒,他装听不懂,挪开后说:“你少说点废话吧。”
何煦摸摸鼻子,在自己位置上坐好,二人没再讲话。
叶际卿几人坐在第三排,他端坐着,前面的人并不遮挡他的视线。红色的布景台上金字书写着:晶泰玻璃产业园项目开工仪式,红色的气球高悬,布景台两侧摆放着企业文化的立牌。
左右两侧都有当地媒体,录影设备齐全,人员分工明确。池锐在布景台左边一侧,穿了一件雾蓝色的外套,衬的他肤色很白。
池锐离媒体的工作人员并不远,从远处看去他们是一个群体。可动作与神态却又让他脱离众人之外。
很孤僻。
叶际卿手里攥着一颗薄荷糖,是早上出来时何煦从前台拿的,顺手给了他一颗,小小的一块儿握在掌心,压的那块儿皮肤很痒。
他心里泛起不适,说池锐孤僻就跟池锐乖顺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池锐以前跟谁都能混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学人家称兄道弟,在街边看见一条流浪猫或者流浪狗,他都能蹲下嘟囔半天,直到把猫狗聊烦,凶他一声甩起尾巴走他才会闭嘴。
叶际卿当时挺烦他这一套,看见他就脑袋疼,偏偏池锐不会看人脸色,见到他跟见什么宝贝了一样两眼放光,跟在他屁股后面叶际卿来叶际卿去地叫他。
台上的某位领导结束讲话,一阵掌声响起。叶际卿松开紧攥的手,随众人一起鼓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池锐。
池锐端着相机逐一进行拍摄,镜头忽然转到了叶际卿这边。
叶际卿心尖急促一跳,胸口涌起酸涩的悸动,他躲闪不及只能淡定地回望着那个镜头。
工地前方的树枝微动,树叶在柔软阳光的折射下像水面一样波光粼粼。
池锐未放下相机,镜头只微微停顿,又快速挪开。
喧闹的仪式过后,叶际卿几人已经吃了半天的土,人员有序离场,几台车在工地外的门口等着。
周保贝坐在叶际卿另外一边,探着头往礼台一角处指了指说:“老大,你看,池锐。”
叶际卿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周保贝立刻躲闪抬头看天。
刘昶不知情,问道:“那个摄影师吗?”
“对呀对呀。”鲍可爱说,“长的帅人也好,就是他帮我们联系的房东。”
叶际卿将手里的糖放进兜里,并未起身。
“打个招呼去呗?”何煦起身,然后在叶际卿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下给池锐招了招手。
池锐放下相机,走进后对他一笑:“何煦,好久不见。”
他是不是跟谁都是这句开场白?叶际卿听得很不顺耳。
当年何煦跟池锐关系不错,很喜欢他能把叶际卿气的跳脚的能耐,但他是叶际卿的朋友,二人分手连带着他们的关系也逐渐淡了。
何煦说:“那天谢谢你,我过去的时候小周说你又出门了,也没跟你见一面。”
池锐轻轻笑了一下,说:“不客气,以后见面的时间多了。”
池锐的容貌未改,气质却与过去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