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走过很多天,崎岖不平的路让叶际卿走的如履平地。
池锐将车停在了工地门口,步子从开始急促了几下之后便恢复了平稳,边走边大口地呼了几口气。
“池锐。”叶际卿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
池锐脚步未停,揣着兜走头也不回。
叶际卿挑了下眉,这种...爱答不理的臭屁劲儿,还真是怀念。
“池锐。”叶际卿大了些声。
池锐脚步微顿,抬手挠了挠耳尖依旧没有回头。
工地环境嘈乱,各种声音叮当作响。其实只要池锐不跟他像普通朋友那么客气,叶际卿反而没了那么多负担。
他紧跟了两步,再次扬声喊道:“池锐!你聋了?”
停车场上空飘着一丝极轻的灰尘,池锐打开车门,叶际卿赶到他身边,‘砰’地一声又推闭了车门。
“你干吗?”池锐无辜地问。
叶际卿衬衣扣子敞着两颗,喉结滑动:“叫你好几遍,干嘛不理人。”
池锐眼神一闪,清了清嗓子:“太吵了,没注意到,怎么了吗?”
在爱恨交织的那段时间里,叶际卿压着回忆不肯怀念一份,然而等重新见到池锐,从未褪色的记忆叫嚣着向他翻涌。
这神色,分明实在隐藏什么。
叶际卿按着车门,绕着他的脸打量了几眼:“你...”
“我跟谁跑了?”池锐打断他。
叶际卿心脏一紧,被他拿捏住:“我..。”
“你就这么诋毁我?”池锐微微侧着脸,固执地又问,“你说,我跟谁跑了?”
叶际卿脸上的笑僵在了唇角,垂眸定了片刻,抬头之后眼神变得略微锐利,池锐与他对视,按在车门上的手一紧,指尖一下子变了白。
“你没跑吗?”叶际卿问。
池锐放下手,扯了扯衣领并不回答。
到林城的这段时间,叶际卿由衷地体会到了力气不知道往哪儿用的感觉,一拳下去戳不到正经地方,池锐变成了另外一种的荤素不忌,任凭你说什么做什么,他似乎浑然不知,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最多的时候就是用面无表情到麻木的脸看他。
“晚上有事吗?”叶际卿转移了话题,“一起吃个饭。”
池锐划了下玻璃上的灰尘,考虑了很久才点头:“你几点结束?”
“今天不开会。”叶际卿看了眼手机,“我..七点结束。”
“我在店里等你。”池锐说完推开他的手上了车。
灰尘翻滚出呛人的味道,叶际卿挥了两下,等他顺利出了施工场地才回去。
约好的七点还是晚了,下午快结束时,一行人被供应商拖了一个多小时。
刘昶跟鲍可爱在工厂找了一下午的色板,千挑万选出来几张,最后一对比,跟施工图上的颜色还是差了些。
供应商不想失去客户,找到几人说可以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一批,前提时必须签合同他们才能出货。
“色板不一样出来的效果就天差地别,我不是难为各位。”叶际卿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先拿出来样品,我们对比好,一致的话再考虑签合同的问题。”
供应商面漏难色,几人互相使眼色。
叶际卿穿好衣服,拿起电脑:“样品成本不高,我们暂时不需要您批量产,如果可以您尽快做,做好了我安排人去看,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再去别的工厂看。”
供应商连忙拦:“行,就按您说的,一周之内我们赶三批出来,但您不能找别家了。”
“您先出吧。”叶际卿指了下刘昶,“出好了找刘工看,各方面都合适我们就谈。”
刘昶过来推着几人先往办公室外走:“张老板呀,行了,我们头儿都松口了,你们要省成本我们也得赶时间,赶快弄,大家都方便,走吧走吧,做出来您随时联系我就行。”
一到晚上气温降低,干冷的寒气混合在空气中。
张老板搓了搓手,往身后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半开玩笑地抱怨道:“你们这个叶总也太厉害了,只说让我们出样板,也不说到底签不签我们,你们不是还一个老大呢么,就戴眼镜那个,我再找他谈谈行不行?”
“想什么呢,我们都是一伙儿的。”刘昶裹着衣服,笑着说,“更何况哪有东西不摆出来就让人先掏钱的,别打歪主意,不好使,踏实弄去吧,实话跟您说,不止你们一家来找,也就是咱们交情深点儿,要不叶总不一定跟您说这么多。”
这年头卖个馒头都有竞争对手,货比三家,谁有真本事就能磕下。李坤给了驻场团队绝对话语权,在用料方面没人敢给置喙半句。
“行吧行吧,回头联系。”张老板往前走,“别我回头做出来了,你们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