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爸呢?”叶际卿问。
池锐哼了一声:“池樱代劳,我爸不动手。”
叶际卿嗯了声,听着他那边的动静,又问:“还没到家?”
“没呢。”池锐说,“严奇死活不让走,磨叽了一会儿,到家差不多还得一个小时。”
“那...辛苦陈凛了。”叶际卿笑着说,“改天请他吃饭。”
安静了一会儿,陈凛的声音传来:“得了吧,放我几次鸽子了。”
“我的错。”叶际卿几次都没跟这位朋友约上饭,“过了这段时间,请你跟你海阳。”
林海阳乐呵呵地接道:“那你可得好好请我,在学校我给你们打多少次掩护了。”
几人隔着电话一阵乐,叶际卿夹着手机冲干净杯子:“到家了发消息给我,挂了吧,别影响陈凛开车。”
“不发,我们之前也没发过。”池锐小声说,“咱俩现在没到复合的时候呢,你该睡睡你的,我又丢不了。”
陈凛跟林海阳是一对很靠谱的朋友,叶际卿应了声好,叮嘱他:“到了早点睡,我们....下次再偶遇。”
直到回了房间,池锐那边还没回话,叶际卿疑惑地又问了一声:“池锐?干嘛呢?”
“叶际卿。”池锐声音清亮,“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说。”
叶际卿攥紧了手机:“你说。”
“我以后也会挨这顿打。”池锐没有挑明,“你也别担心。”
池锐总会在他某条精神开始疲累时注入一股力量,用着彼此都明白的意思明目张胆地告诉他。这段关系他也会对家人坦白,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公之于众。
叶际卿跟傻子似的冲着窗户点头,应道:“好。”
挂断电话,一夜无梦。不比在学校轻松的两天周末转眼即逝。
叶际卿那天可以说得上是挑衅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叶启邦,直到高考放假前,他一次也没再出现过。
高考一般提前一周放假,好让同学自由复习调整心态,宁城二中也不例外,最后晚自习教室的走廊内比平时人更多,脚步匆忙都是急促的紧张。
“兄弟,最后一天了。”陆嘉朗很感慨,“还有两个多小时,高三生活就彻底结束了。”
刚响过晚自习铃,同学都已经到了教室,叶际卿按了按鬓角,头也不抬地说:“不舍得你可以复读。”
“复读?”陆嘉朗仰脸长长地叹了一声,“那我还不如去死。”
这根弦终于绷到了最后,期待里带着一丝浅浅的燥郁,叶际卿见他这样轻笑了一声,安慰道:“你这成绩也用不着复读,加油兄弟。”
陆嘉朗直起身子冲他伸出了拳:“虽然总追不上你,但我也得给你加油,兄弟,接着牛逼啊。”
叶际卿同样伸出拳,跟他一碰:“必须牛逼。”
最后一天的课十分热闹,白天上课时各科老师都享受了一次礼花迎接,彩色的花纸散在地下,像是在保留什么一样没人去扫开。
下课前老赵过来上了一次政治思想课,不同与训导的严肃,鼓励里带着殷殷嘱托。
“愿大家乘风破浪,此梦必圆。”老赵扶在桌前,举起一只手,“高三一班!”
底下的学生一起喊道:“加油!”
下课铃响起时大家都不走,回望教室,厚厚的书本摞满了整张桌子,散落在地的彩纸似乎在无声地诉说,又即将送走一批人。
有几个同学围着老赵说话,眼圈发着红。叶际卿不着急走,拿着笔环顾整个教室。
未来在前方,过去永远不会再重现,这一晚过后,就彻底跟高三说再见了。
感慨之间,窗外传来三声响。
‘咚咚咚’
叶际卿回头,隔着窗户与池锐对上了目光。
不知是谁桌子上放着彩带,越过灯光折射进池锐的眼底,里面是璀璨的笑意。
教室闹哄哄的没人往这里看,叶际卿打开窗子,弯着唇角:“你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他几乎没跟池锐偶遇成功过,可心里不会没着没落似的惦记,他知道,池锐一直在那里。
池锐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在里面看我。”
当时的池锐很欠揍,能把他气的七窍生烟。叶际卿笑意加深,轻声道:“你那会儿好讨厌。”
“你废话好多。”池锐伸出手,露出两支棒棒糖,“最后给你送一次零食,别嫌弃,我最近没出去玩,只剩这两颗糖了,都给你。”
怪不得有几天没送了,叶际卿只拿了一颗,夸他:“表现不错,继续保持。”
“还有呢。”池锐往上举了举手,“都给你。”
叶际卿用食指勾了勾他手心:“我们一人一颗。”
池锐点了点头,攥紧了手心里的糖果,抬头又问:“你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