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无理的约定真的很考验意志力,他真切地知道很难受,也更知道在这段暂停的感情里池锐比他承受的更多。然而身后的时间在推着人走,这股难受就变成了一种力量。
难受一分便咬牙往前走一步,伴随着彼此都有的难受往前冲的越来越快,然后难受与酸涩变成了心底最深处的陈酿。
浅闻一下,就能让人醉生梦死。
池锐依旧目视前方,眼睛沉在灯光里。叶际卿走到他身前,倾身攥住了他的手,池锐睁大了眼,下意识地要挣扎。叶际卿没放手,扯了他一把直接往校内跑去。
中间撞到几个同学被人骂了几句,脚步依然未停。
“去哪儿?”池锐的声音在风里。
“跟着我。”叶际卿握着他的手腕,边跑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爸,我还有事,你先走吧,我晚点自己回去。”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叶际卿声音低了低:“很重要的事,我自己可以回去。”
挂断电话,逆着人流向前,横跨校区顺利地从西校门出去。
西校门没正门人多,绕到小公园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池锐跟着他跑,看到熟悉的地方,血液急速地翻涌了一瞬。
那颗榕树比以往更加枝繁叶茂,枝干林立,彷佛稠密的丛林里还是那两个身影。
“复合五分钟。”叶际卿将他猛地拉进怀里,另外一只手扣在他后脑,紧紧地抱住了他。
即使二人中间有衣服阻隔,叶际卿在抱住他的那一刻,感觉他像是撞进了自己的骨血里,再也无法分离。
池锐回抱住他,不争气地将脸埋进了他锁骨处,闷闷地喊道:“五分钟不够!”
脖颈处很快染上一丝濡湿,叶际卿心头重重一击,捧起他的脸轻轻擦干净:“别哭。”
叶际卿哪里都是冷的,唯独嘴唇烫的厉害,池锐第一次这么急切地纠缠着那双温热的唇,
树下又是一场疾风骤雨。
两个闷喘的声音互相交织,交换的水声彷佛柠檬水的味道,吸吮进去,某颗干瘪的果肉爆开,一片薄薄的果皮是磨人的酸涩。
最后池锐揪住他的衣领,扭脸咬住了他的脖子。
酸疼的麻意顺着耳根深入肺腑,叶际卿不躲不闪,捏着他的后颈,低声说:“用力咬。”
天气是暖和了,可还没到蚊子满天飞的程度,池锐控制着没敢用力,用牙勾了几秒便松开了,可他还是难过,将唇抵在那块儿皮肤上不肯抬头。
夜色将一切感官扩大化,唇下的颈动脉跟叶际卿这个人一样,跳的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地敲麻了他的嘴唇。
池锐抬起头,抿了抿唇,抬手将两条胳膊搭在他肩上,傲居里带着浅浅的委屈说:“叶际卿,我想你。”
叶际卿环在他的腰后,墨色在眼中流转,默默地注视了他片刻,腾出一只手托起他的脸。
眼皮上残留的水汽增大了指腹的摩擦力,叶际卿擦一下池锐的睫毛就配合着颤一下,没几下冰凉的指尖上被缠上了一丝埋怨的潮湿。
“叶哥在你心里。”叶际卿蹭了蹭他的脸,偏头又吻了下来。
脚下的野草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颜色像是无法修复的老照片一般陈旧,灰绿的底色托着朦胧的身影,喘息之间带着无法平复的波动。
叶际卿沉默地亲着他,一勾一吮都极致地柔和。
时间早就超过了五分钟,池锐的委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升起的燥热。
叶际卿就在身前,池锐往前试探地挺了下腰,立刻侧开了脸,叶际卿哼了一声,唇悬在他鼻尖之上,喘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往他鼻子比灌。
嫣红的嘴唇半张,上面还带着属于他的水渍。池锐捏住他的手臂,克制着喘息:“不..不亲了。”
“嗯。”叶际卿沙哑的声音。
小公园的空地上很好地平息了燥热,二人像在发泄什么似的绕着不大的公园走了好几圈。
无人之下,十指相扣。
公交站在正门,从北马路绕过去太浪费时间,进校门之前二人松开了手。
再次横跨校区时走的不紧不慢,各自的手插在各自的兜里,手臂偶尔碰撞一下,笑一声继续再碰。
快到到正门时,叶际卿说:“别玩太晚,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事的,陈凛会提前来。”池锐说,“海阳家里远,我俩坐一会儿就撤。”
分别在即,下次‘偶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边是最后的时间,一边是池锐忍也没忍住的泪。
叶际卿环顾四周,低头使劲儿握了一下他的手,沉声在他耳边说:“池锐也在我心里。”
池锐笑了一声,眼里带残留着雾气:“我知道了!”
并排走出校门,突然一阵刺耳的笛鸣在前方响起,二人均是一愣。叶际卿看过去,笑容僵在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