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擦了擦嘴角的血,环视着四周。他扯下碍事的领结,弓起身子,肌肉紧绷,双眼紧盯着敌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猛兽。
“你知道吗?格林德沃教过我,任何东西不能成为弱点,包括魔法。而我恰好——”他手腕一翻,魔杖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银光闪烁的利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战斗。”
哗啦!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香槟塔,小山般的玻璃酒杯向他身后的两个巫师倾倒而去,将他们砸了个正着。他趁乱冲到另一个敌人身前,反拧他握住魔杖的手,正要发出的钻心咒转向打在了他队友的身上。
队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哈利对着这个巫师来了一记猛烈的肘击。脊椎碎裂的声音响起,对手软绵绵地瘫了下来。哈利立刻低头,避过数道魔咒的光束,然后抓着他作盾,从翻倒的桌子后跳了出来。
正在向他攻击的几个巫师顿了一下,双眼迷蒙地看向另一个方向。朱丽叶特正站在那里,皮肤像披了一层月光。
“愣着干什么!先杀掉那个媚娃!!”维克多大喊道。他开始后悔自己手下的女巫太少了。
那几个巫师如梦初醒,纷纷将魔杖指向朱丽叶特。“阿瓦达——”
好几个盘子向他们飞来,打断了他们的念咒。是阿布拉克萨斯在向他们疯狂地扔东西,他看上去非常想从掩体里冲出来,但被海因茨死死地拉住了。
哈利左手撑在桌面,腾空翻越而过,惊险地避开向他射来的魔咒,落在向朱丽叶特发射死咒的几人面前。也许他被什么咒语打中了,因为血色正在衬衫上晕开,但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右手紧握的刀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割开了对手的腹部,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在他脸上,惨叫在耳畔响起。随即他快速地背身肘击,砸在第二个巫师的鼻子上,那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剩下的敌人们似乎被吓傻了。“盔,盔甲护……啊啊啊!”
哈利飞快侧身,两道魔咒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他没有给这些巫师反应的机会,抄起桌子上已经翻倒的红酒瓶,狠狠地砸在一人的头上。酒瓶的下半截砰然碎裂,红酒混合着血液从那人的头上流下来,醇厚的香气扩散开来。他转身反手一插,将酒瓶的上半截捅进另一人的眼眶。
惊叫声从另一边传来,哈利瞥见隔着两张桌子的地方,海因茨从藏身处冒出来,一拳砸在一个因媚娃魔法而分神的男巫的下巴上。
海因茨因此平衡不稳,摇晃了两下,没能避开向他袭来的红色光束。他闷哼一声,随即实在忍不住尖叫起来,倒在了地上。
是钻心咒。
哈利抓起一把四处散落的餐具。他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用力气扔出去的,还是用魔力,那些尖锐的金属像利箭般疾射出去,发出刷刷的破空声。那个袭击海因茨的人被钉在了墙上,几个离他较近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出现的血洞,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他快速低头,向旁边翻滚,与又一轮魔咒擦肩而过,把海因茨拉进残破的石柱背后。
阿布拉克萨斯猛地从藏身处起身,将酒杯刀叉扔出去干扰敌人。或许是被哈利打怕了,对方看见飞来的东西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撑起铁甲咒。
哈利抓住时机,出现在那人身后,左臂将他勒紧,旋身躲过袭来的绿光,右手寒芒闪过,同时割开了他的喉咙。
此时,已经离他不远的大门打开了。罗伦特气喘吁吁地带着援兵冲了进来。
看清室内的一切时,他瞳孔骤缩。整个会场像是被风暴袭击过,到处都是晶亮的玻璃碎片,酒液和血液混在一起流淌,哀嚎声不绝于耳,尸体在桌上、地上、甚至墙上。
哈利松开手臂,那个巫师捂着脖子滑落到他脚边,从颈动脉喷涌而出的血飞溅得极远,甚至洒在了罗伦特身上。
“你们来了。”他说。
他身上雪白的衬衫早已被染红,大半张脸上都是被喷溅的血迹,让那张英俊的面容显得触目惊心。
罗伦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的喉结滚动,发不出声音来。是被吓的。
不用他发号施令,他带来的巫师们已经和敌人开始交战。他们人数占优,而对手快被哈利杀破了胆,很快就一个个被制服了,佩兰和其他保守派的政客一同被抓了起来。还活着的、躲在各处的其他来宾也被一一救了出来。
哈利靠在墙上,他伸出手,把被血和冷汗浸透的头发向后拨。
肾上腺素褪去,他被剧痛淹没了,他眼前发黑,想就这样睡去,但他知道他不能。
阿布拉克萨斯连朱丽叶特都没管,抓住一个穿白袍的医师,拽着他来到哈利面前。“给他治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