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下床你能知道什么?”一旁的李纷纷吐槽。
冯亦欣哒哒打字:“可能是午睡完起来发现消息太多了,顺手一键清空了。我跟他解释一下。”
“你不用跟他解释。”程拾醒将整理好的行李箱拉链拉上,起了身,拍拍手,语气清淡,“告诉他,你今天是挺忙的,忙到头疼。”
“什么意思?我现在是要欲擒故纵吗?”冯亦欣茫然地抬头,搓着手指。
“然后再告诉他,现在属于忙里偷闲,因为和他聊天的时候你会放松很多,感觉心情很好。”
冯亦欣恍然大悟地发出感慨:“啊~~”
乔希:“啊~~”
啊完了,冯亦欣再问:“他回我说很开心我能这么觉得,然后呢?”
程拾醒思考了几秒,道:“你说,不过快忙完了,今晚就能闲出来了。”
乔希:“啊~~”
冯亦欣:“啊——”
她啪地捂住嘴,惊喜从弯起的眼睛里泄出来,小声说:“他约我今晚出来。”
“手法。”乔希评价,“高端手法。”
“开心了?”程拾醒问。
冯亦欣点头如捣蒜。
“好,现在坐下。”程拾醒下巴一扬,“帮你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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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冯亦欣做完妆造,程拾醒便背着毛绒小包匆匆出门了。
她今天约了谈祝霄。
出了宿舍楼,远远就瞧见谈祝霄蹲在地上,逗着猫玩。学校的猫大多亲人,平时懒洋洋趴在电瓶车上睡觉,冬天会跑进教室随机挑选一名学生的膝头趴着。眼下正眯着眼趴在地上晒着太阳,任由谈祝霄抚摸。
余光瞥见她,他抬起头,随后站起了身,眉眼含笑望着她走近了,自然地拉起她的手。
“去哪?”他问。
“逛逛水果店吧。”程拾醒道,“看看有没有我想吃的。”
剪发一月左右,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拢起一半头发在脑后扎了个揪揪,细心打理过的刘海盖过眉梢,挡住额头,鼻梁上架着个黑框腮红眼镜,脖颈间松松系着个围巾,遮住一点下巴,显得脸格外小巧精致。
尤其是在低头挑选水果的时候。
谈祝霄在边上亦步亦趋地跟着。
程拾醒撕了个袋子,挑拣着橘子,他也跟着往里装袋,她哎了声,将他挑的橘子翻了个身,摸摸果脐,啧了下:“你挑水果的水平一般啊。”
“怎么了?”
“这种果脐小的,容易酸。”她又将橘子翻过来,“喏,顶部凸起,没熟透,不甜的。”
谈祝霄怔了下:“你喜欢吃甜的?”
她觉得莫名其妙:“谁吃水果不喜欢吃甜的?”
他抿了下唇,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付了款,她将袋子挂在手腕上,同谈祝霄出了店面。外头太阳已有西下的趋势,正是大雪天,仲冬已至,未见飘雪,天气却是已经肉眼可见地冰下来,风刮过时足够将鼻子冻得通红。
程拾醒搓了搓手,谈祝霄瞧见,问:“你冷不冷?我带了暖宝宝。”
“我以为你会说,要把我的手放进你的口袋,诸如此类的。”她开玩笑。
他一愣,把口袋里预拿出来的东西塞回去:“那我没暖宝宝了。”
程拾醒在昏昏沉沉的夕阳下瞥着他,啧了声。
“来不及了,已经被我听见了。”
“不能撤回吗?”
“不能,所以你下次要机灵一点。”她语气轻松,“不过,我也带了暖手宝,在口袋里呢。”
她边说边笑着将手摸进口袋,正欲将暖手宝展示给他瞧,指尖触到什么某个小小的塑料,唇角蓦地一滞。
她将它捏出来,摊在掌心一瞧。
是一颗葡萄味的糖果。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
蒋冬至在她的口袋里放了一颗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现。
这是专属于他俩之间的暗号。
从小时候她怕药苦,吵着闹着告诉他说她的父母是会在她吃药的时候拿糖果哄她的,于是他头疼地跟着学,再到她生气的时候,他往她的手心里塞一颗,无声当和好的讯号,再到他的口袋无时无刻这样备一颗,在他总觉得患得患失的时候,在他总觉得程拾醒在与他渐行渐远的时候。
其实她喜欢吃甜的,糖果、蛋糕、甜品、水果……
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连她自己都要否认。
而这次,她又打算离开这个家多久呢?
他已经给了她一颗糖,就像过去那样,她会回来得早一点吗?
人们总把这样的状态称之为分离焦虑,常见的现象是分离期坐立难安、胃疼、恐惧、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