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钟前,刺猬:【嗯。】
她随意扫过一眼,清了红点,在小程序里同AI下五子棋,在悔了不知几步棋后,总算拿下了胜利,当即换了先后手,拿着上一把AI的开局思路跟这局的打,原先迟钝的大脑总算慢慢活跃起来,神智逐渐变得清醒。
伴奏声止住,台上的主持人在报下一位参赛者的名字:“下面有请经济学院的谈祝霄同学演唱歌曲《What If I》。”
她思考不过几秒,果断双击屏幕,堵去黑子的路。
架子鼓的节奏比钢琴更先入耳,前奏渐起,片刻后,清爽通透的高音吟唱扩散,话筒将极具穿透力的嗓音送至她耳畔,熟悉的,掀起某夜昏暗翻涌灯光下的记忆。
程拾醒微顿,掀高睫毛朝台上望去,就像那晚止步于酒吧门前,侧过头去,隔着遥遥一段距离掠过那双闭着的眼睛,与白色的体恤衫。
而那人此刻站在台上明亮灯光所及之处,眼仍阖着,光影勾勒握着话筒的那只修长手指的轮廓,上衣下摆被牛仔裤上绕着的那圈黑色腰带一收,尽数扎进裤腰中。
她眉梢惊讶地一扬,突然来了点兴趣,比那夜惊鸿一瞥更甚。她关了五子棋,交叠的双腿松下,换了个姿势坐。手肘抵着座椅边的扶手,掌跟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瞧着台上那道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
刚主持人说什么来着?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后正播放着信息的大屏幕上。
——经济学院,大一,谈祝霄。
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绕过一遍,她啊了声,似笑非笑。
还是个学弟。
第5章 5 “没什么对我想说的?”
范茹画下台后,提着裙摆一路朝程拾醒小跑而去,在她身侧坐下,微喘着气,问:“怎么样?这次在你心里是不是第一?”
程拾醒双腿交叠着,身子前倾,手肘撑着椅边的扶手,手指支着下巴,两眼虚虚往舞台方向望去,说不清聚焦在何处。闻言弯起眼,兴致盎然,道:“当然了。”
她起了身,朝范茹画伸出手,“走吧。”
范茹画拉住,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随着她的步子跟着一起往观众席外挪动。
台上还在比赛,吉他声摇曳。
正要踏出礼堂之时,范茹画扯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停下,揉揉肚子,面露痛苦,“哎哟,我得去趟卫生间。”
“你去吧。”程拾醒松开手,“我在这儿等你。”
范茹画说了声行,捂着肚子匆匆离去。
礼堂内的空调开得有些大,吹得人起鸡皮疙瘩。程拾醒搓了搓胳膊,决定还是在礼堂外等她。
待出了门,她给范茹画发了条位置消息,才将手机放下,在门口低着头踮落脚尖,无聊地等着人。
这周降温了,正值夏秋换季,白天秋老虎依旧厉害,夕阳一下山,便肉眼可见凉快起来。
夜风拂面,携着脑后的长发凌乱地舞动。程拾醒皱了下眉,随手拢了拢,扯下腕上的发绳,松松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余光忽而瞥见某处,一顿——
那道曾吸引过她两次目光的修长身影终是在她眼前下了舞台,此刻正从礼堂里出来,单肩挎着个黑包,慢吞吞地迈着长腿往浓重的夜色中前行。
程拾醒远看着,心念一动,忽而滑开手机屏幕,随便在最近通话里点了一位,抬手往耳畔一搁,低着头急急往礼堂门口走。
耳侧,电话接通,范茹画的声音传过来:“喂,我好了,准备出来了……”
“砰——”
闷闷的撞击将手机里范茹画的嗓音截去,紧接着她指尖一滑,手机顺理成章地在惊呼声中落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
视线所及之处,程拾醒清晰地捕捉到眼前人看向她时眼底的错愕与怔然,下一秒,他反应极快地先行一步蹲下了身,帮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抱歉。”谈祝霄忙道着歉,慌张地用手指拂去手机背面的灰尘,将它翻了个面,人一愣——
屏幕裂开长长一条,自左上角一路延伸至右侧屏幕中间。
程拾醒伸手,自他手中抽出手机,指腹在不经意间滑过他小指指根,一触即逝。
她轻抚着屏幕上的裂痕,眉心拧起,似乎有些心疼地喃喃:“怎么还裂了?”
谈祝霄立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没看到你,那个……”
“程拾醒?”手机里传出范茹画的声音,带着焦急,打断了谈祝霄的话,“你怎么了?我刚怎么听见好大的砰声呢?”
“我没事。待会儿再说。”说完后,她挂断了电话,这才仰起头来望向面前人。
台上台下的距离突然被缩进成了近在咫尺,她的视线自他眉眼间轻轻一点,半明半暗的光线下,这张脸依旧挺赏心悦目。她心情愉悦,轻轻道:“也是我刚刚路走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