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管事大人!小人瘦猴乃是新来的灵植夫。”
在方副管事的授意下,殷洺刚进殿门便单膝跪地一拜,高呼道。
虽有些不伦不类倒也勉强算的上为阮甫生行了跪拜大礼。
上首的阮甫生见此立刻来了些兴致,起身拍开侍女伸出的双手:
“瘦猴,有点意思!人也还算知礼。只是这礼数颇有些粗糙……”
“方副管事,你今日带他来是可是为了分灵田之事?我们这儿也好久没进新人了。”
方副管事闻声低头暗暗斜了殷洺一眼,再抬头时面上不知何时已带上了没有半分破绽的恭敬之色:
“回禀管事,正是如此!”
阮甫生兴致勃勃,“刚好今日闲暇,那我就替这小子选一处好地方!”
说着双袖扬起,将不知在殿内古董架上吃灰了多久的管事印章收在手中。
这印章呈玉色,龟状,下刻“血植园外围管事”七个小字。
随着阮甫生输入灵力,印章放出丝丝灵光,下方的地板上逐渐有一张清晰广大的地图浮现。
正是血植园外围数百亩地的详细地图无疑。
只见其上标注了所有灵田的位置、大小、灵气浓度、种植的灵植以及负责的灵植夫。
此时地图上的绝大多数地带都被红色的“已占据”填满,只余西北方几座大山夹角的地带因为碎石遍地,土质不佳而被剩下。
阮甫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地图上那些土壤肥沃的“已占据”地带,一时间颇有些下不来台。
这破地图是打他脸呢,是吧!
刚才才说替那小子选个好地方,现在就要将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差到极致的灵田分给对方……
最后极爱面子的阮甫生只得恼羞成怒的指了指西北方的十几亩荒地。
破罐子破摔道:“哎呀,小子你不太走运。好地都没有了!”
“既然你今日来到了我这里,我也不好让你吃亏。
不如这样:
你想一想要租多少亩灵田,如果你想要的话,本管事可以做主将这十几亩地都租给你。并且收成只收那些好地的一半。
你看如何?”
下首恭敬站着的殷洺听到此言,立时想起了方副管事在门外的提点。
阮甫生只是个傀儡管事,根本不问世事,收灵物这种小事恐怕根本不会让他动手。
自己今日若真信了这个没什么交情的管事,待得真正收灵物之时才要追悔莫及。
而这位方副管事,不仅胸有丘壑,对血植园外围这些灵田状况了如指掌,就连阮甫生这个管事的行事风格也能顺势猜到七七八八。
相比于万事不管的阮甫生,她才是如今血植园的真正掌权人之一。
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到哪里都是相通的。
殷洺自然不会傻到为了这些荒地,违背方副管事的意思,毕竟他和阮甫生可没什么交情。
当即便再次单膝跪下,以瘦猴的脸作出愧疚难当的表情:
“小人多谢管事大人的厚爱!
只是…
只是小人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只是个练气初期修士。
肯定是没办法一下子管理如此多的灵田的,届时恐怕无法服众!
您对小人这般好,小人绝不能让您难做……”
…
半晌过去,直到阮甫生没了谈兴,殷洺与方副管事二人才一前一后走出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远离了那些堆积成山,令人晃眼头晕的金银珠宝,殷洺下意识松了口气。
经历了方才一事,方副管事对殷洺的不骄不躁、心有城府更添几分赞赏。
眼下已将殷洺当做自己的手下看待。说起阮甫生时语气也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讽意。
“阮管事平日里高冷的很,一向不爱理人,不想今日你倒得了他的眼缘。
他那个浮躁的脾气,你拒绝了以后,竟然也没生气!
也不知是你嘴甜的缘故还是金乌真的从西方升起了…”
方副管事上下打量了殷洺一眼,随口道:
“也罢,既然他开了尊口,我又收了你的孝敬,自然要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一会儿到了西北角那边,你可以随意挑一块!
灵田土质不好的问题,我和管事也解决不了,只能给你一些补偿。
我想想,看在你孤身一人的份儿上,就允许你在旁边的荒地上建造洞府,不必和其他人一样每日回到这里来休息了!”
殷洺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兴奋,“多谢方管事体量,小人拜谢!”
不知何故,阮甫生和这位方副管事明明都对自己印象极佳,却都绝口不提削减灵田产出之事,只用洞府之事当做补偿。
按理说这样一来当然是作灵植夫的吃亏,可殷洺又不是真的诚心来做灵植夫,只是想在血骨城找一个明面上的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