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也先受不了了,直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乔冬悠正襟危坐,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问出憋在心里的问题。
“弟弟,你生气了吗?”
她实在不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
“没有。”
呼,那就好。
乔冬悠卸下一口气,酒劲儿又上来了,闭上眼睛脑袋一顿一顿地打瞌睡。
牧尘也叹气,微微移动身体,把肩膀送过去。
她的心怎么能这么大?
回到大漆村,乔冬悠真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再也没提过。
城里的大漆培训中心门面大大扩张开,一下子多出十几间教室。
惊呆了的张强打电话找乔冬悠确认。
“师父,你真的把它们全买了?”
“对啊,反正也不贵。明天有装修公司过去,你稍微盯一下,用的都是好材料,敞一周就可以投入使用。”
不过,那么多房间打扫也是问题。
苗木兰的母亲听说这事儿,主动请缨说她可以去干活,乔冬悠同意了,考虑到打扫面积大,每个月给她开6000块工资。
转天李玉芬就找到乔冬悠,也说想去。
“不行。”
李玉芬不服气:“陈香秀能行我为什么不行?”
乔冬悠瞥了她一眼。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我不喜欢你。”
哪怕收了她儿子张强做徒弟,哪怕修新房子的时候她来搭过手,但乔冬悠还是没忘记当初李玉芬在背后嚼她舌根的事儿。
也正因为这个,每次李玉芬帮忙,乔冬悠都会给她算钱,一码归一码,不承她半分人情。
“乔乔你这……先前是婶子不好,可我已经改了啊,后来不是再也没说过你什么不好吗?都说知错能改就行,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李玉芬半辈子都在地里刨食,对城里那个6000块一个月的活计实在眼热。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输给陈香秀。
乔冬悠懒得和她掰扯这种小事儿,一个电话丢给张强来处理。
张强打电话给李玉芬,只说了一句话:“妈,我已经弄丢过一个月工资2万的工作了,你还想让我把现在这个工作也丢了吗?”
依托于乔冬悠,在培训机构当老师加上他网店的收入十分可观,每个月最少能有4万,他非常珍惜。
张强是个孝顺的人,但他太知道自家老妈的脾气,话不说重点儿她根本不会听。
果然,丢工作的威胁一出,李玉芬不敢再闹,每次见到乔冬悠都绕道走,不敢再惹得她不痛快。
与此同时,系统也发布了第十三个任务,泥银彩绘。
泥银彩绘是福州特色技法,为此,乔冬悠决定朝当地跑一趟,拜访一下当地的传承人。
在直播间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骆老头儿给她发了私信。
——“我正好有个朋友在那边,是有真本事的,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乔冬悠上网查了下这个叫井子安的人,发现对方是实打实的大漆非遗传承人,承的便是福州那一派技法,创作不多却每一个都非常有分量。
“谢谢骆爷爷,等学习回来我请您吃饭。”
第42章 醋了
乔冬悠背了个随身小包, 所有东西都是到当地再买,轻装上阵。
她简单休整后, 带上礼物去拜访井子安先生。
大漆这个行当,需要耐得住性子,又难出成就,愿意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
先生怕一身手艺就此失传,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歇下。
骆寅和他打招呼说有人想跟他学技法的时候,他想的不是什么独家技法不外传,而是满怀期待。
乔冬悠买了些营养品, 还特地带了一副她最近做的漆画, 让井子安先生看看她的水平。
老先生一看, 高兴得直点头。
“好好好, 虽然手法还很稚嫩, 但看得出来你能静得下心。”
井子安年纪大了,总觉得不知道哪天躺下后就再也起不来, 因此乔冬悠一到,直接带着去看泥银彩绘的成品。
成品都是他以前做的, 不同时期的都有。
一边看一边讲解:“这种技法最大的特点就是用银替代白色颜料, 调制后用手掌敷色。”
敷色和上色是不同的, 敷上的颜色很薄, 又称薄料。
乔冬悠不是新人, 有底子在, 学得很快。
当天下午, 就开始跟着井子安练实操。
老先生的做法很传统,每一步都是自己动手操作,他说:“我们这些手艺人啊,不能太依赖别的东西, 要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出来才好,这样手艺不容易断绝。”
乔冬悠点头,认认真真跟着学。
第一步,是整理胎板。
泥银是采用敷色的方法,附着力有限,对胎板的要求非常高。
平整、干净是最基本的,否则容易出现开裂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