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都感觉心脏疼痛不已。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也癌症了呢？
回想起程晰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王嘉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还对你……说过什么吗？”楚苍渊的问话同时响起。
王嘉顿了顿，轻声道：“晰哥说……你要分手他便答应分手，你要他离开医院，他就离开医院，你觉得这样是对他好，他便相信你是真的为他好……”
楚苍渊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往下淌，他早就知道，他早就该知道的！
王嘉看着他，将程晰最后一句道了出来。
“他还说……他知道你会死，所以他陪你……”
第31章
短短几个字出来，近乎用了王嘉所有的情绪，他失控地捂住脸，肩膀急剧起伏。
我知道他会死，所以我陪他
这世间，最沉重的感情是什么？
是同生共死，是惟愿他好。
楚苍渊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无比，一呼一吸间都扯得浑身每一个细胞疼痛不已。
这就是他不吃药不治疗的原因？
楚苍渊两眼一黑，直直往后栽倒
“阿渊！”
“渊哥！”
……
昏昏沉沉。
楚苍渊做了很多梦，梦到自己一直被困在深海中，怎么都挣脱不了海草的纠缠。
他努力游动身子，可那缠住脚踝的海草却越来越紧，带着拉扯的力量让他直直往更深的海底倒去。
楚苍渊费力游，依旧无法挣脱。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深盐度的海水让他不能睁开眼。
氧气越来越稀薄，力气越来越小。
“苍渊，苍渊……”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楚苍渊骤然睁开眼，不顾疼痛四处张望。
程晰，是你吗？
他努力想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属于那个男人的影子，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寻不到一丝痕迹。
氧气耗尽，他张开嘴，任由海水将他腐蚀吞噬。
……
“程晰！”
病床上，楚苍渊猛地大喊一声，惊到了给他检查情况的医生。
看着床边坐着的魏昀和楚父楚母，楚苍渊渐渐清醒了起来。
“都这时候了还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你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楚母抹着通红的眼睛，对着楚苍渊就是一顿吼。
楚父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就那样紧拧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
魏昀连忙走过来安抚楚母的情绪，心底也有些懊恼为什么要将这二老喊来医院。
一开始，他是担心楚苍渊撑不过去，不想让楚父楚母心留遗憾，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但现在瞧着这架势，只怕另一边的程晰没有苏醒，楚苍渊也会吊着最后一口气，苦苦支撑。
“脑癌多久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们？你不知道爸妈很担心吗？不声不吭从医院辞职，还将手机关机，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爸妈都快担心死了……”
楚母说着说着又嚎啕哭了起来，她坐在床边，想拉拉楚苍渊的手，却被他不耐烦甩开。
“这不是还没死！”楚苍渊的语气很冲，极其不耐烦。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没死，还是说快担心死的人还没死。
楚母瞬间噎住，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看着楚苍渊那苍白的脸色和没有头发的脑袋，瞬间悲痛不已。
“妈不说了……你好好治疗，国外的医生也在联系，爸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不会让你有事的……”
楚母努力想生出一点希望，让大家的心情都好受些，但楚苍渊却再次不领情。
“我治了无数例脑癌患者，有生有死，早就见多不怪了，你们别白费力气，浪费钱浪费精力。”楚苍渊淡声说道。
“胡说，你是我们的儿子，怎么是浪费？！”楚母听不得楚苍渊说这种话。
楚苍渊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现在想起我是你们的儿子，小时候你们闹离婚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了？”
不是楚苍渊想像个孩子一样翻旧账，而是人在濒死之时，总有想发泄的时候。
尤其是，他连心爱之人受了多少罪多少委屈都最后一个知道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第32章
自幼，楚父楚母闹离婚，谁都不想管他，离家千里各自闯荡事业。
年幼的楚苍渊只能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直到大学时，两个老人相继离去，而楚父楚母又因为各自事业的相互合作重生情愫而复婚，这才将楚苍渊接回了身边，成了真正的一家三口。
楚苍渊对他们一直都没有太多感情，他们一直都希望他能继承商圈事业，掌管他们两人的公司。
但楚苍渊却不愿意，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走上了医学这条道路，目的就是想从死神手中救回那些他能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