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明媚的温暖天气,德拉科将阿列克谢也带了出来,飞够了的游隼打了一个旋儿,落在了德拉科的肩膀上。
“怎么这就回来了?”德拉科摸了摸阿列克谢的羽毛,低声问他。
鸟儿只是深沉地鸣叫了几声。
“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阿列克谢。”卢修斯状似无意地说。
德拉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肉干喂给游隼,一边随意地回答道:“他最近很喜欢出去玩。”
卢修斯不着痕迹地扯动缰绳,他的马停了下来,啃食着路边的浆果灌木。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拿着肉干挑逗游隼的德拉科,后者不以为意地忽略了他的目光。
马蹄声再次响起,在几下振翅声后,阿列克谢又飞上了天空,畅快地高声鸣叫着。
“下周索科洛夫公爵邀请我去他庄园的交际会,你或许也可以参加一下。”卢修斯淡淡说道,“他的女儿瓦莲京娜希望结交一些青年才俊。”
“可以,我需要准备一下礼服。”德拉科说。
卢修斯抬起了自己的眼神,略有惊讶地望向自己的儿子。
德拉科不再是任性的别扭少年了,他知道必须要和当地的贵族打好交道,才能让家族真正能在这片土地上立足。至于那位瓦莲京娜,德拉科并不把她看作一个大问题,自然也不会被这种小事所激怒。
“你成长了很多,德拉科。”卢修斯沉声说道。
河水泠泠作响,德拉科面对着闪光的河面眯起了眼睛,那双冷色的灰眸在阳光下近乎于透明。
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浅淡的微笑。
“还远远不够。”
德拉科对父亲点头示意,他向反方向调转马头,双腿夹紧马腹,轻轻地抽了下鞭子。马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撒开四蹄,在小路上奔跑起来。见到这情景,目光锐利的阿列克谢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从高空中追赶而去。
卢修斯停在原地,他的视线一直凝聚在德拉科身上,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北地柔嫩如春的茫茫夏色中。
那个苍白、纤细、敏感的少年,转眼成为了一个能够自如驾驭骏马和猛禽的青年。
德拉科坐在二楼的茶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瞟着楼下的交际场面,索科洛夫公爵在这座庄园中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艺术沙龙。卢修斯的浅色头发极其显眼,他正处在几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的环绕中,人们忽然抬头望向了德拉科,他猜想是话题提到了他,于是优雅而得体地向楼下微微致意。
忽地,一团浓郁的白花香气接近了他,德拉科转头向源头望去,一位穿着奶油色日间礼服的金发女士对他礼貌一笑,她的发色和楼下的索科洛夫公爵如出一辙。
“上午好,让您久等了。”
她轻快的英语带有明显的俄语口音,接着扯起裙摆,对德拉科行了一个相当古典的问候礼。
“您好,瓦莲京娜女士。”
德拉科对这种固守传统的社交氛围很不习惯,但还是起身回礼,邀请她落座。
“噢,您的俄语很动听。”瓦莲京娜不知真假地赞美道。
“谢谢,我只会这一句,您的英语更加出色。”德拉科淡淡一笑。
余光中,德拉科看到索科洛夫公爵在偷偷关注着二楼的情形,瓦莲京娜对此好似熟视无睹,她示意侍者上前来。很快,精致的茶具和俄式点心被布置在桌上,索科洛夫公爵则装作无事发生般走向了另一边。瓦莲京娜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德拉科惊讶地发现这位年轻女士从自己的丝绸长手套里拔出了她的魔杖。
“好吧,英国先生,喝茶吗?”她对着桌上的那个黄铜茶炊挥动了几下魔杖,“我不太懂英国茶,但我想你不会喜欢这里的茶,太甜了。”
茶炊自动地向二人的杯中注入了茶水,瓦莲京娜做了一个邀请的眼神,德拉科端起杯浅尝了一口,茶的味道极其平庸,但给他带来了一丝熟悉感。
“是立顿和川宁的拼配,我专门到麻瓜超市买的。”瓦莲京娜淡定地说道。
德拉科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他猜想这位女士有着一颗和乖巧外表截然相反的叛逆之心。
“令人印象深刻。”德拉科委婉地评价道。
她叮当一声放下了自己茶杯,说道:“德拉科先生,我猜想你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坐在这里。起初我以为你只是另一个无趣的相亲对象,但经过我的观察,你是一个相当深沉的男人,我看不懂你,这令我很感兴趣。”
德拉科保持着和刚才一致的微笑:“您是一位优秀的女士,我相信您会遇到更感兴趣的人。”
瓦莲京娜高高地挑起眉头,出于她凌人的气质和美貌,她很少被人这样直白地拒绝过,但她不由得又对这个英国男人高看了一眼——她喜欢他的那种利落与稳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