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抱着明裳上去,接着自己踩住马蹬,一跃而上,一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掌则搂紧了身前的女子。
马背上的风景与地上全然不同,尤其明裳现在所骑,还是一匹烈马。纵使李怀修护在她身后,仍是让她觉得害怕,身子控制不住的僵硬紧绷,指尖下意识揪住乌睢的鬃毛。
李怀修瞥见,握住那只手,让她放松。
下一瞬,不等明裳放松下来,耳边男人声线低沉,一道令下,李怀修手振缰绳,纵马疾驰奔去。
马背颠簸至极,明裳几乎整个身子都被身后的男人圈入怀中,渐渐明裳习惯了乌睢风驰的速度,惊惧散去,情绪慢慢放松下来。
察觉到怀里人软下的身子,李怀修勾勾她的腰肢,抽出心神问她还怕么。
明裳摇头,老老实实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却也不敢乱动,好奇地问,“臣妾要学多久马术,才能和皇上一样精湛?”
听她问出这句,李怀修思索方才她坐在小母马上动也不敢动的身子,轻“啧”一声,“朕五岁学马就能疾驰而行,你说你要学多久?”
五岁?
明裳想想自己五岁时还在因为要和娘亲一起睡而撒娇,她脸蛋涨红,“皇上好好教臣妾,臣妾会学好的。”
嘟囔着幽怨,“分明是皇上太凶了。”
李怀修瞥一眼明裳眼尾残余的殷红,没再跟她掰扯这事,免得人哭了,还得他来哄。
没跑上多久,李怀修手扯缰绳,令乌睢缓行,这时,后随行的羽林卫疾驰追来,那人见到圣驾立即翻身下马,跪地禀事,“南昭王有紧急之事求见皇上!”
明裳诧异,这时求见,料想是万分紧急。
她侧过脸,李怀修眸色微沉,至于要禀什么事,他已经猜出几分,他捻了捻扳指,道了句知道了,又扯缰往回走,与明裳说:“朕送你回马场,想回行宫,外面有马车候着,想留在马车就吩咐给你牵马的马倌。”
男人语气云淡风轻,不知为何,明裳却觉出几分不同寻常,她揪住龙袍的衣袖,“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怀修惊讶这女子的敏锐,他如常捏了把明裳的脸蛋,如墨的眼目有帝王执掌乾坤的成算,他唇边带着笑意,“不是什么大事。”
转开话头随意道:“备好晚膳,今夜朕去绾阁用膳。”
明裳被男人看得不自在,她耳尖儿脖颈都生了绯色,移开眼,羞羞地应了一声。
却不知在她移开目光时,李怀修的眼色渐渐淡了下去。
……
回到马场,李怀修带一队羽林卫纵马离开,明裳没有立刻回行宫,她虽害怕骑马,却是极为喜欢那匹小母驹,又命马倌牵来,亲自过去抚摸鬃毛,喂食草料。
那马倌知晓这位娘娘在后宫颇为受宠,毕恭毕敬地伺候在后面,不时说几句讨喜的话。
“皇上吩咐奴才,娘娘要是累了,可去主帐歇息,奴才已按照皇上的吩咐备好了娘娘爱吃的茶点果子。”
皇上居然准备的这样精细,明裳此时倒是不饿,不过方才骑了会儿马,大底是肌肤太娇,臀下被马鞍硌得生疼,正要让他领去歇息,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嘶鸣,紧接着耳边是一道惊呼之声,她来不及去看,眼前骤然闪出一道靛青的人影,男人的手掌托住她的腰身,天旋地转间,她惊愕地对上柳絮白的双眼,瞳孔骤然缩紧,只见那匹发了疯的骏马马鼻嘶鸣,高高地扬起双蹄,重重踹向柳絮白的后背。
她脸色吓得煞白,不及反应,就被他推去了一旁的空地上。
马场情状混乱,马倌去牵制那匹发了疯的骏马,明裳手心擦到草地上的石子,破皮出血,她顾不上疼,心脏跳动得剧烈,正要起身去看柳絮白的伤势,忽然想到什么,没有再动,由跑来的宫人簇拥询问。
明裳低眸扶住月香,没向那边看去一眼。
“本宫没事,方才有位大人为救本宫怕是受了伤,立刻去传太医过来。”
只有月香知晓,娘娘说话时,指尖在轻轻发抖,她担心地擦去娘娘侧脸的脏污,没敢多问,立即扶着娘娘回主帐歇息。
……
李怀洲今日去山中,误进一处密林,发现树后的土坡底下绑了绊马索,要知道皇上亲临狩猎,山里是绝不可能会发现这些东西。
他没敢耽搁,快马回来禀给皇兄。
李怀修早有预料,他指骨叩了叩长案,“朕让你查铁器一事,办的如何?”
此次东山狩猎,李怀洲本在办那个案子,但皇兄让他过来,他便交给了下面的人,“已经有些眉目,正如皇兄所想,臣弟正准备回去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