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缘由,他便到御前禀明了皇嗣,敢利用皇嗣争宠的阮嫔早降了位份被禁在宫中,尚且生下过皇嗣的嫔妃落到这般下场,王采女从未入皇上眼中,能有什么好结果。
很快,住在行宫的嫔妃就得知,王采女因谋害宝珠公主,下了诏狱。众人不禁唏嘘,因此事,后宫终于清净了一段日子。
……
七月二十三,晨间,仪元殿
贤妃品着新上的茶水,咂摸出一丝与往日不同的味道,“娘娘今儿的茶水,似乎要比往日浓了些。”
不止贤妃一人,请安到的嫔妃,也都尝出了一丝怪异,今儿的茶水忒苦,喝下一口便再不想喝。
皇后轻描淡写地看去沏茶的宫人,那宫女惊慌跪身,解释道:“昨儿娘娘因天气燥热生郁,太医与奴婢说,苦茶消暑,故而奴婢自作主张,为娘娘主子们沏了苦茶水,以消暑气。”
她头猛地叩到地上,“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文竹也替那宫女求情,“娘娘,秋雨也是好心,为娘娘主子们的身子着想,娘娘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皇后移开眼,目光看向贤妃,贤妃正意味深长地思量,触到皇后看过来的眼神,扬唇露了个笑,“既是好心,娘娘也不必过于苛责。”
“臣妾也是头一回听闻,苦茶能消暑呢,只可惜茶水太苦,比这苦夏还难熬,否则臣妾必然要试试娘娘这个法子。”
皇后并不在意贤妃的讽意,抬手让秋雨起来,眼光带上一丝关切,道:“倘若喝不惯,本宫唤人沏上新茶。”
不过一盏茶水,苦些又能如何,倘若真的换了新茶,岂不是不给皇后娘娘脸面,众人立即多抿了两口,压住喉中酸苦,说此茶甚好。
皇后微微一笑,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向宓贵嫔,见她饮下半盏,才敛了眉眼。
嫔妃中,张嫔下意识地记起,她有孕时,太医曾直言,有孕的女子切记不能饮苦茶水,茶水性寒,多饮则对胎气有损,皇后今日这番,究竟是为了对谁的试探。
明裳并未察觉这事,她吃不得苦,浅浅抿了半盏,就不愿再饮了。
……
到了下月,新人进了行宫,只是这次新人中,建功侯府的嫡女不知为何,并未在册封之列。
三人进宫,翰林院掌院学士徐家的二姑娘册封为从四品美人,督察员左都御史罗家的五姑娘册封为正五品常在,内大臣白家的九姑娘册封为从五品答应。
三人到行宫当日,先去了仪元殿向皇后请安。
新人入宫,去仪元殿请安的时候,行宫的嫔妃也去凑了热闹。这次进宫的嫔妃有三人,论起家世门第最高的,要数徐美人,论起不俗的容貌,白答应则更胜一筹,三人一入殿,殿中坐着的嫔妃目光齐齐落到了后面的白答应身上。后宫美人不少,不缺拔了尖儿的美人,可白答应在其中,仍是不输三分,白答应的美多的是一种异域风情,眉浓鼻高,少去女子的柔美,多的是爽心悦目的英气。
新人从仪元殿出来,各去了寝殿,今儿新人入宫,皇上势必要点寝新人的名册,三人都有些惴惴,既期盼皇上召幸自己,又记起入宫前家中叮嘱,以及建功侯府嫡女莫名其妙被除了名,又远离上京,对那位君王都有些畏惧。
……
徐美人被分到了怡香苑,进宫的新人中,徐美人的家世最好,怡香苑又是皇后娘娘亲自指的,离皇上的勤政殿最近,引路的公公心中有这个思量,一路上不停说着好话,徐美人知晓宫里的规矩,家中也不缺银钱,到了怡香苑,给身边带进宫的侍女示意,翠菊立即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那公公拿在手里悄悄掂量,脸上都要笑出了褶子,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才躬身告退。
翠菊扶着徐美人进了内殿,怡香苑日日有宫人洒扫,干净清爽,进殿东向是一张梨花木的八仙桌,上面摆着雕花的铜镜、文玩,还有一扇翡翠砚屏,可见布置之人是用了心思。
徐美人坐下身,吩咐翠菊去唤怡香苑伺候的宫人进来,这些宫人待下月圣驾回宫,也要跟着她一同回去,日后就是在身边伺候了。
她是家中的嫡出姑娘,家中早就想让她进宫,侍奉君王身侧,若非去岁年纪不够,早已入了宫,这些规矩于徐美人尚有些生疏,但她也能应付得过来。
伺候在怡香苑的宫人原是行宫的奴才,这回得了新主,倘若主子得了圣宠,日后他们随着主子水涨船高,也少不得好处。因而宫人们都似有了盼头般,对着新主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