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谋划,鹿玄也猜到了几分,那么日向兼清呢?他是怎么想的呢?
‘唔……说起来,初识的时候,他好像也做过类似的事吧?’
烛间想了起来,那应当是自己十五岁的时候。
那时,父亲健在,千手一族和日向一族正接洽什么任务。
她与日向家的忍者们坐在一起。
见她只有十五,又是个女孩,就有人出言挑衅,她自然不会相让。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呵,没想到日向家的忍者中,还有这样见识浅薄的人呐。”她故意笑了起来,“执着于比斗、战争、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区分,犹如坐井望天。哎,要是日向家的家主和你一样短视就好啦,我们家可就轻松啦。”
那时候她还颇为年少,自觉天宽地广,谁都管不了她,一个人与十个人辩驳个不停,甚至差点引来围殴。
出言阻止的便是日向兼清。
他那时已是青年模样,面容肃穆,比起忍者,更像是端坐在天守阁里的贵族少爷们,疏离、冷傲、目下无尘,站在他面前,就有种无形的束缚笼罩在周身,让你不得不凝神静气,注意起自己的举止来。
哪怕不愿意接近,她也不得不在私下里感激他,却只见那一双寒潭似的眼眸望了过来。
“只不过是只言片语,无需感激,我也不是在为你说话,”他俯视着自己,“我只是在维持日向家的礼节而已。”
“啊,哈哈!那……你帮你的,我谢我的!反正我也只是口头感激一下,也做不了什么啊,哈哈哈。”不用真的去谢他,烛间那时心里可真高兴。
比起日向兼清这样看似礼节周全,温雅俊秀的忍者,她其实还是更喜欢斑这种的。
哪怕嘴上不饶人,但心底纯粹,脑袋里也想不出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
这就是她的误判了,如果知道斑能想到那样曲折的计划……额,不……他那时,不依旧是个被人利用了的大傻……傻宝吗?
烛间深深叹气。
大家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分散,注意到起身前望了这里一眼的日向兼清,她也不得不起身跟上。
只是身后各色目光让她颇为无奈,可以想象的出,那些人一定伸长了耳朵,甚至想要使出忍术,来探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就站在走廊尽头的露台处,向外就可以看到稀疏的房屋已经亮起了点点灯火,像是暗夜里的萤火虫。
烛间暼过一眼,就去打量日向兼清。
前一世,他也帮过她许多,只是日向一族一向韬光养晦,并不喜欢显露于人前。
他们一族的人也和气,说话文雅好听,好些忍者都听不出来他们话语中隐含的不满,自然而然地觉得日向一族为人宽厚。
烛间却知道,日向兼清胸有韬略,内藏锋芒,绝不是好对付的人。
“方才,你似乎很意外。”日向兼清语气清淡,却如山间清泉。
她挑了挑眉,“是有些意外,但我更意外的是,我以为你会说‘只不过是只言片语,无需感激,我也不是在为你说话’。”
她只是在打趣,也试图拉近关系,却见日向兼清蓦然回首,白色的眼眸像是在仔细判断着什么,而后连神色也缓了一缓。
“只是在酬谢你的礼物。”
‘礼物?’烛间想起了那把梳子,板起了脸道:“那你得酬谢奈良鹿玄。……别这样看我,你觉得我是个会随便送人梳子的女人?”
她半是暗示,半是故意道:“我若真的有那种意思,便会立刻去见你,而不是送什么梳子。”
“那是当然,只是,大家不会相信。”兼清像是没听懂她的暗示,语调和缓而沉稳,如同上好乐器奏出的沉稳古音。
可烛间却感觉自己的背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前一世,他也用过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
就站在还未建好的围墙之上,他与她站在一起,垂目下望。
除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最出众的还是身着深蓝色服饰的宇智波斑。
“那就是你喜欢的宇智波斑?”
烛间可没想到,平日里斯文有礼的日向兼清会这样问,讶异答道:“你在说什么呢?我的丈夫是漩涡水户。”
他回过头,那双如同云雾的眼睛看了她许久,语气多了几丝意外与寥落。
“我以为你很喜欢他。”
“你是说水户?当然啦。”烛间灿然一笑,虽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决然想不到日向兼清是那种八卦的人。
尤其她那个时候早已下定决心,要和水户相伴一生,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而后发生了什么?
对了,他似乎送了自己一把扇子,是满山的秋叶,上面还写了一句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