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还有点无伤大雅甚至略显可爱的精神类疾病,没什么特别的。”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花野井千夏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自己归类到了精神病的群体之中,只求诸伏景光能放过她,别跟一个精神病计较了。
很显然,这一招没用。
“能够从琴酒的手上抢人,这就说明你在组织BOSS那里的地位,一定不低。Arak是你的伙伴吧,这些年来他一直待在美国,却总是会因为你的关系而出现,在涅瑞伊得斯号上时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冷静又克制的男声在房间内响起,诸伏景光抬起步子,一步一步向着面前人靠近,明明是性子那么温和的人,此时却充满了压迫感。
“琴酒恐怕同样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然对你的态度不会这般恶劣,可Arak却认识你,是那位传说中的BOSS对他更加信任吗?还是说你和他在私底下有所往来?”
不紧不慢地分析着目前的局势,诸伏景光的神情沉静如水。
尽管他还受着伤,脸色苍白得好似一碰就会碎掉,可花野井千夏莫名就是有些发怵,忍不住向后退了退,一直被逼到沙发前才停下脚步。
“组织绝对容不下叛徒,那位BOSS更不会容许叛徒活下去,救了我,对你而言应该也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因为这个,所以你才希望我隐姓埋名,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下去吗?”
已经被步步紧逼到坐上沙发的花野井千夏……
天吶,这个推理好有道理!
总结一下,就是做题步骤全对,然鹅偏偏答案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到了完全相反的地步。
花野井千夏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随即又闭上了嘴,决定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她总不能说自己受命于天,继承组织boss之位,为了顺应天命才让他装成已经死了的样子吧,那也太迷信了。
“呃……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装作毫不在乎地摊了摊手,因为心虚,花野井千夏甚至都没意识到她和诸伏景光之间的距离,早已近到超越普通社交距离了。
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就站在沙发前,膝盖时不时地蹭到一起,又很快分开,透过纱帘的光影若即若离,某种隐晦又克制的暧昧在空气中无声流转。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花野井千夏,诸伏景光微微弯下腰,任凭自己的影子一寸寸覆盖住眼前人,转而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吗?”
那天早上,从琴酒和贝尔摩德的谈话中,诸伏景光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找到组织中真正的卧底,只能把人选固定在他、零还有那个名为赤井秀一的FBI身上。
为何只是过去了短短数个小时,琴酒就能确定他就是叛徒,并特意派赤井秀一来抓他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关于这件事,花野井千夏还真的知道些东西。
诺亚方舟系统整理出的那些材料,她这几天下来看得七七八八,不禁为黑衣组织背后的势力感到心惊。政治保护伞和背后涉及的钱权交易都属于基础操作,就连日本的警察系统,也有其渗透的痕迹。
而根据乌丸莲耶和贝尔摩德联络的邮件,花野井千夏基本可以推断……
“警视厅中,有和组织暗中联络的黑警。”
以花野井千夏如今的权限,自然知道那名黑警的真实身份,可她却不会告诉诸伏景光,一来这样做不符合她的身份定位,二来……
她需要一个正当理由,让对方彻底放弃原来的身份,至少在查到那名黑警究竟是谁前,诸伏景光不能回归警队。
假死、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这是连降谷零都不能知道的绝密消息。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了久久的宁静。
诸伏景光低头看着花野井千夏,花野井千夏也抬头看着他,两人皆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无比执拗的认真。
半晌,诸伏景光才轻叹一声,选择了妥协。
“我明白了,我接受你的条件。”
总算谈妥了!
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花野井千夏的嘴角不禁翘了翘,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放松得太早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被诸伏景光给困在了沙发中,膝盖紧紧相抵,亲昵地交迭在一起。他的右肩有伤,为了维持住弯腰的姿势,另一只手只能扶着沙发的靠背,若有人从门外进来,说不定会以为他们正在接吻。
想起了某些不妙的记忆,花野井千夏的身体僵了僵,就连呼吸都微微停滞了一瞬。
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诸伏景光的胸前,想把他推远一些。